康颜踹脚挣扎,许永绍欺身压上。康颜撕咬捶打,许永绍桎梏她,激烈斗争扫落置物桌的花瓶,遍地狼籍。
康颜拼命晃着头,许永绍掐住她的下颌:“康颜!拿你的真面目看我!不要欺骗我!”
他狠狠摁压她的脑袋:“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你滚!你滚!你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她像砧板濒死的鱼不停拱身,“许永绍你放开我!”
女人疯狂时力气陡增,不留神就脱离了桎梏。许永绍目光发狠,拽了她的领口扯绷扣子,将她再度扣押身下:“你懂什么?!”
他手劲加大,攥皱她的衬衫:“那女人的老公出了事,我们已经赔过钱,她非要扯着水泥质量问题不放,扬言要告到破产,我不过是把她闹.事的儿子关几天而已!”
“对,你们打了人,反咬一口是他打的,颠倒黑白还想让别人转头感激你?!”
她说到激动处去推搡他的肩,许永绍只手捏她的双腕翻去头顶:“他们不过是想要钱!你以为富人肮脏,却没看到穷人为了钱会有多么不择手段!”
“难道在你心里人命都是用钱衡量的吗?!”康颜厉声吼,“穷人告富人都是为了钱吗?!”
许永绍脊背僵直。
康颜神情倔犟,仿佛松手就会扑来咬人,他透过她,看见一张年轻男孩的脸,穿着蓝白色校服,指着西装老头子大吼。
──“这是工伤!是你们防护措施不全导致的工伤!难道在你们眼里,我们的命都不值钱吗?!”
──“那不仅是条人命!他还是我爸爸啊!我只想要一个公道!”
他好像忘了,当年打拼的初心是什么,摇身一变,成了自己怨恨的阶层。
许永绍被脑海声音吵得五心烦躁,干瞪着康颜,脑门突突跳,像与她不在同一时空。
趁他失神,康颜轻轻松松挣脱他的压制,手捏领口下沙发,还没走几步,许永绍猛力拽她后仰跌倒。
康颜摔到地毯上,后背抵着沙发,许永绍捏她的双肩摁倒,一只手下滑,另一只绕脑后抵近她的唇吻住。
他太熟悉她,康颜要拽出他的手,男人的胳膊却蛮横扯不走,她力气发软,鼻腔闷哼出声。
许永绍力道变缓变柔:“我不想那样做的…”他抱紧康颜,“…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你讨厌我?”
“我对你不够好吗?”
“康颜,回应我…”
他想把她融入体内,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底突然出现的裂隙重新填满。
可他看见康颜通红的眼,一双矛盾而充满悲伤的眼睛,他越填越空虚,越填越迷茫,最后只能捂那双眼睛,也闭上自己的眼睛,凭本能贴合节奏。
康颜觉得他像条毒蛇,他的蛇信子濡没各处,毒牙嵌入体内,锋利得能割裂魂魄,毒液从牙内喷出,能将她腐蚀溶解,化作掌心一摊牢牢掌控。
他换领地侵略,撞落书架藏书,扫走书桌杂物,像拿棍棒扫过般一片狼狈,更狼狈的是康颜,蓬乱长发被汗濡湿,贴着脸颊,桃.色口红糊得满脸都是。
她趴在落地窗边,望窗外零星灯火,许永绍仰躺着,手有一搭没一搭抚.摸她的脊骨:“转过来。”
康颜深呼吸长叹气,转头看他。
许永绍拇指摩.挲她的眼睛,抻脖子吻额头、眼皮、鼻尖。康颜身累心累,无力抗拒,许永绍感觉到她的配合,心里很高兴,轻吻她的唇珠:“…康颜…”
康颜修补好分.裂的意识,推开他坐起,捞来衣服穿上,许永绍从背后环抱:“今晚留下,”他垂眼吻肩头,“说好要过夜的。”
他的手拉下肩带,康颜扯肩带往上,“许先生,我累了。”
许永绍掀眼皮,康颜脸皮仍潮红,眼神却冷漠。
两股力量抗衡许久,最终康颜拉上了肩带。
许永绍背靠窗玻璃,冰冷渗透皮肤,康颜穿好衣服算日子,从包里翻出铝箔塑料板,撕开包装,许永绍猛然起身抓住她的手:“这是什么?”
康颜扭手腕试图挣脱:“避孕药。”
许永绍咬后槽牙,隐忍半晌:“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用吃吗?”
康颜扯出手腕:“我不信你说的话。”
康颜吞下药片,许永绍呼吸急促,眉头紧锁,腮帮子一抽一抽地,突然使劲将她拽近:“你不信我?正常男人会拿这种事来骗人吗?”
康颜看着他,倏忽吭笑一声:“我怎么知道,许永绍,我不了解你啊。”
她一字一顿:“我不知道你的下限在哪里啊?”
许永绍赤着脚,明明隔了层毛毯,他却感觉地板凉意自脚底钻心,冷得他心跳颤抖。
他点头:“好,我让你吃。”他抽走塑料板,甩开她的手,“要吃多少,嗯?一片?两片?一整板?”
他一颗颗剥开撒地,将空塑料板狠狠摔掷!
康颜胆战心惊,他掐她的脖子抵她撞上落地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那我如你所愿!”
康颜涨红脸,捶打他的手臂:“许…永…绍…”
她张嘴奋力呼吸,许永绍看她痛苦,心口也闷痛,手背青筋渐渐下沉,松手。
康颜推开他,捂脖子猛烈咳嗽。
许永绍拾起衬衫短裤,有种想逃离的狼狈感。
康颜平顺呼吸后,远远绕开他,穿拖鞋离开。他听着她下楼的哒哒声,瘫倒沙发,仰望黄晶晶的玻璃吊灯,指甲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