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忽然一阵赤痛,他受不了,揉着太阳穴起来找药。
找到自己房间的衣柜,乱翻一通,药没找着,萧小津买的西装却跃进视野。
这套西装的质量不入他的法眼,曾经穿过三次,也不爱惜。不过萧小津一直亲自打理,在他穿之前送去干洗熨直,在他穿之后送去保养护理,宝贝得很。她骄傲地说:“这是你的战衣,穿着它上台,保证所向披靡。”
当时周雪尘很不屑:“我就算裸着上台,也照样所向披靡。”
她龌蹉地奸笑,回了句:“我信。”
周雪尘看着西装出神,忘了要做什么。额头又一阵赤痛,他烦躁地关上衣柜门,翻别的柜子去。
干吃了两片止痛药,周雪尘蜷缩在床,拉过被子应付地盖住脑袋,想继续睡觉。
周围冷飕飕,连呼吸都是寒冷的。不是已经过了春节,不是已经春天了吗?为什么天气还这么冷?
骗人,这世界在骗人。
过了会药效起了,周雪尘昏迷地又入睡了。
他再次睁眼时,听见一阵急促的微弱的电话铃声。
周雪尘心里突了突,下意识地迅速去找手机。在房间墙角的地上,手机找到了,问题是不管他怎么按,屏幕都是黑的。
周雪尘想起来了,手机被摔坏了,电话铃声不是手机发出的。
睡糊涂了,脑子特别不好使,周雪尘费了好些劲才搞明白,他得赶紧下楼去。
果然是琴行一楼的座机在响,周雪尘加快脚步奔过去,谨慎又不失怠慢地拿起话筒,咬字清晰地说:“喂?”
那边应该信号不好,愣是静音了两秒才来回应:“周老师,麻烦开个门,我在琴行外面。”
声音很耳熟,女的,但就是怪了奇了,周雪尘偏偏听不出这是谁。
周雪尘笑自己犯老人痴呆症,等打开琴行的玻璃门,拉起铁闸,看到门外。
周雪尘:“……”
哦,是西瓜嫂。
“周老师,你手机一直打不通,这座机我也打了快十遍了,你要是再不接,我就不等了……”西瓜嫂嘀咕着进琴行。
周雪尘揉了把脸,脸上的胡茬手感特别严重,不过无所谓了,他问西瓜嫂有什么事。
西瓜嫂顿了顿,看着他不无可惜地说:“周老师,萧老师是不是走了?”
周雪尘:“……”
西瓜嫂叹了口气:“唉,萧老师说走就走,太突然太仓促了。她让我把瑜伽球瑜伽垫分给大家,我过来看看怎么办好。”
周雪尘:“她找过你?”
西瓜嫂:“是啊。”
周雪尘:“什么时候?”
西瓜嫂:“前天半夜。”
周雪尘望向琴行门外,外面的街道一片明亮,是白天,不知几时几点。
他又揉了把脸,去玻璃柜台找了几根手指饼叼嘴里,含糊地说:“你拿走那些东西吧。”
西瓜嫂说:“太多了,我一个人拿不齐,我打算叫她们需要就自己过来拿。”
周雪尘:“随便。”
他咬了几口手指饼,觉得嘴里又苦又涩,还发臭,饼碎难以下咽。
西瓜嫂又自言自语般嘀咕:“萧老师的瑜伽班办得多好啊,现在不办了,我们都不知该去哪锻炼了。周老师,你会不会再请老师过来教瑜伽?”
周雪尘听了失笑,想都不想说:“不啦,以后都不会再有。”
西瓜嫂走了后,周雪尘扔掉寡淡无味的手指饼,他要抽烟,抽真正的烟。
钟皓见周雪尘匆匆走进来,人没蹲好就打开矮柜拿出一根雪茄,接着问他有没有打火机。
钟皓怎么可能有,打手语问:都戒了多久了,怎么又想起来抽?
周雪尘把雪茄咬嘴里:“饿的。”
钟皓:……
他从周雪尘嘴里拔走雪茄,打手语:饿了就吃饭。怎了,萧老师一走,你就没饭吃了?
周雪尘看向他:“你们都知道她走了。什么时候?”
钟皓:前天半夜。
周雪尘:“……”
所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
钟皓继续:她是不是老家有事要处理?走得这么急,还会回来吗?
萧老师只在微信上跟他简单交代了几句,钟皓再问,她就没回复了。
周雪尘呵呵笑:“回来干嘛?瑜伽班都停了。”
钟皓愣了。
周雪尘不在意地叫:“别管她了,管管我,我很饿,很饿很饿。”
钟皓打手语:我给你做点吃的?
周雪尘:“算了,你做的太难吃。”
钟皓:……
周雪尘百无聊赖地荡回琴行,想来想去,他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喝。
有句话怎么说的,有什么饮水饱?
他要亲测给地球人看,就算没有什么,也照样能饮水饱。
喝了一肚子水,终于有了些果腹感,周雪尘又瘫回沙发上,闭上眼,准备躺尸消磨时日。
他没有关门,钟皓不知几时来了,端着一盘东西站在沙发旁。周雪尘听见动静睁眼看,差点吓一跳。
钟皓端来的是蛋炒饭,特意做给周雪尘填肚子的。
周雪尘又嫌弃又恼气,翻过身背对钟皓,不悦地说:“拿走,我在修仙。”
钟皓:……
他把炒饭拿去厨房,封好保鲜膜放进冰箱。冰箱门一开,钟皓吃惊,里面放了很丰富的食材,相比之下,他的蛋炒饭显得普通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