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琴行,一个小时两三百的大有人在。想找50元一堂课的,得回去20年前。
“50元一堂课,宁京雀,你能摸到钢琴吗?那个老师真的会弹吗?”反正宁母不信。
萧小津对周老师没什么好感,但在宁母的质疑下,本着帮宁京雀解释,萧小津替周老师说了两句好话。
“那老师挺好的,水平有,教学方法也挺有特色。”
宁母侧过头看她,眼神惊疑,“什么意思?你认识那个老师?抑或你早就知道她去学钢琴?”
萧小津:“……”
她不说,宁母却自行脑补出前因后果。
“我懂了,怪不得小雀前段时间经常说要与你去逛书店图书馆什么的,原来那时就瞒着我偷偷去上钢琴课。”
萧小津暗叫不妙,但也没撒谎,她点点头说:“我是看她很想学,所以……”
宁母:“所以你就可以背着我这个当母亲的,自作主张鼓励她去学琴?”
萧小津确实有鼓励过宁京雀,女孩前段时间节衣缩食省零用钱做学费,这生机勃勃的毅力,萧小津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值得她去泼冷水。
宁母却认为:“你居然这么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小津,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小雀是我女儿,你只是这里的房客,你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萧小津没接话,心里叹息。
宁京雀听不下去,说:“妈,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跟小津姐无关……”
“无关?就是有她给你撑腰,你才更加任意妄为!”宁母说完女儿说房客,“小津我跟你说,你以后别再给她乱出主意,不然就是跟我公然作对,存心要带坏我的女儿!”
萧小津说:“宁姨,你这话有点过了。我怎么会带坏小雀。”
宁母脱口就反驳:“我怎么知道,健身房里哪有正经人。”
萧小津愣了愣,有些气笑:“宁姨,我在你这住了三年了,我是什么人,你们品不出吗?”
宁母不说话,她心里特别气愤,女儿联合家里的房客隐瞒自己,当她傻子那样耍。
宁京雀站出来急道:“妈,小津姐对我很好,帮过我很多忙,你不要误会她。”
宁父也小声嘀咕:“小津干净利索,从不拖欠房租,哪里坏了。”
女儿丈夫都替房客辩护,宁母这个女主人骤觉失去地位与面子,她火气蹭蹭冒,口不择言说:“有什么了不起,房租谁付不起?我以后不租她了!”
第11章 是色狗无疑了。
“不租她了”,这四个字的意思,萧小津最近听过的次数不能再多。
她在市区旺地租赁的四个铺位,被不明所以严重捣坏,所做的装修工程前功尽废。
工头一分钱都不给退,叫他帮忙把狼藉的现场清洁干净,可以,先付钱。
萧小津的积蓄所剩有限,清洁费出不起价,她唯有与工头安排的“老残病弱”一起动手收拾赶进度。扔出去的一堆堆垃圾,报废的地板,碎成渣的玻璃,就跟一把把扔钱一样。
前后忙了四天,好不容易把店面恢复了不再吓人的状态,萧小津计划和工头商量重新装修的费用,又考虑过换人,不用这个装修队了。
但她倾向于继续聘用这个工头,这个工头她是货比三家后才签合同的,而且已经付过一笔钱,跟他砍价的成功率要比其他的高。
她向工头装可怜,卖惨,低声下气恳求,工头三番四次摸她的手,她假装不在意,脸上坚持微笑,终于说服对方以半价优惠帮她把店铺翻新。
择日动工之前,萧小津却被房东通知,那几个铺位,不租她了。
萧小津好言好语找房东讲道理,宣扬合同精神,房东扔来一句:“我怕你再惹是非,下次害我的店铺被烧。”
萧小津心里咯噔一下。
店铺遇袭,她没敢大张旗鼓呼天抢地,只悄悄报了警,就是怕惊动房东引发拒租。
房东不肯透露是谁通风报信,萧小津猜测多半是来打砸的幕后黑手故意所为。
黑手是谁,她能牵扯出来的人物不出两个。
那段时间余哲没完没了地换着号码给她打电话,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堵她,萧小津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她问警察这案件什么时候能破,警察说她的供词没有实质证据,只能算是“臆想”,要抓到那个执行打砸的犯案人员,才能顺藤摸瓜查出主脑。
至于哪年哪月能抓到犯案人员,警察说:“你等吧,有消息会通知你。”
萧小津:“……”
那四个铺位,房东宁愿赔钱都不愿意放租给她,萧小津拿着赔款,感觉丢了西瓜,捡回一把瓜子。
她去中介物色新的铺位,可合心意的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位置好的,她已经无力负担,能负担的,她又看不上人家。
几经折腾,发掘出两三处各方面条件都能接受的,中介找房东谈完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拒租。
萧小津怀疑过,自己的大名是不是被列入了黑名单。
她不信邪,继续与中介奔走,结果找到几家房东都不愿意租给她。她赔着笑讨好对方,还自愿加租,对方仍不为所动,甚至出言不逊,骂她滚。
那些房东看她的眼神,有天生的嫌弃与鄙夷,仿佛被谁洗过脑。
与房东们接触,萧小津强忍了许多次隔空骂人的冲动,现在老房东宁母也扬言拒租,在她最疲惫,最需要一张暖床的时候,要将相处三年,不曾红过脸的她扫地出门,不给半点面子,没留半分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