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娘亲也是这般爱翻看她的小日记,小匣子,被她捉到了,便美名其曰关注唯一宝贝女儿的成长。
她气得直跳,极为厌烦隐私被别人看见。
如今却一点儿生不起气,反而觉得有一种被别人保护的安全感。
梁夫人心都软了,温声哄道:“今日还好有历哥儿护着你,否则我们家的小傻宝不知要被坏人们怎样欺负呢。改日记得去跟表哥致谢,知道吗?”
“嗯。”顿了顿,阿蘅软软道:“可是,可是是燕王殿下出手,才叫卢鸢自打自脸,进退两难的呀。”
梁夫人点点女儿的鼻尖:“我们家与燕王殿下无甚私交,你父亲在公事上也不与燕王往来,平白无故,燕王怎会护着一个陌生小姐呢?”
她正欲继续教导女儿,贴身侍女却进来通报。
“夫人,老爷差人来说今日不必等他用晚膳了。”
梁夫人:“可是有什么公事?”
侍女摇头,回忆道:“说是要与新科进士们一同用膳。”
梁夫人的手臂突然被抓紧。
她低头看了一眼女儿,意味深长道:“老爷乃翰林院学士,与进士大人们一处也是常事,今后只怕更多这样的机会呢。”
阿蘅搂得更紧。
梁夫人明白了什么似的,边拍着女儿的背,边吩咐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室内又只有母女二人,梁夫人语重心长道:“蘅宝,娘亲拘着你是为你好,但是娘亲也不是那棒打鸳鸯的糊涂娘……”
阿蘅及快速得点头。
梁夫人怕女儿不进心,叮嘱道:“往后断不可私自出府了,一切交给娘亲,让娘亲出面,好不好?”
她拍抚着女儿的背。
女儿是真的长大了,有了女孩儿的心思。即便与那探花郎撇清关系,想来也是碍于害羞,不愿开口。
看来她真要让老爷好好考究那人的人品了。
梁蘅月自以为安抚好了娘亲这边,回到自己房中。
*
第二日。
谢恂负手站在东来顺的房间,垂目望着街下。
百姓啧啧称赞,道今年的探花郎真乃柳永再世,不知哪家的女儿能嫁与这般才貌双绝的郎君。
谢恂眸色渐深,完全瞧不上那些人的聒噪样,转身关窗。
一道玄色身影闪进室内。
“余杭?”
玄色身影的下属调查后,回答道:“回主上,余探花昨日乃夸官后偶遇淳康侯世子,昨日晚间与翰林院大人按例共进晚膳,并无不妥。只是……”
“据其他举子,余探花初入京城中与众人一道住在城郊的客舍。可几日后便搬离客舍,不与众人同住了。”
“属下查到,余探花现居之所,正是悦来客栈。”
“就是不知,余探花家贫无长物,是如何住得悦来客栈这般贵价的地方……”
谢恂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着茶盏,神色不明。
玄色身影问道:“除此之外,余探花言行举止皆无异样。敢问主上,属下们可要撤回来?”
许久,一道声音漫不经心的,“继续跟着他。”
“是!”
玄色下属正要告退,忽然听得一声哨音。
这哨音同昨日的哨音一样,乍听会以为是百姓训鸟的鸽哨,但只有他们的人才能听懂每个音调代表的暗语。
三句哨音,转调、平调、呼调——余杭遇袭了!
光天化日,谁竟然敢公然袭击新科探花郎?
下属急切道:“主上,属下告退?”
谢恂掀起眼皮,懒懒看了他一眼,“不急。”
?
二人静坐室内。
东来顺离悦来客栈只隔着一条街,此刻街上人声鼎沸,乱作一团,隐约听得到那边的叫喊声。
谢恂有一搭没一搭地饮着茶。
片刻,楼底下也开始嚷动。随即一个中年男子喊道:“公子!公子您不能上去啊!”
人声由远及近,最后传到谢恂这边。
“咚”的一声,一个小厮打扮的小人跨进来,然后立刻关门,扒着门缝往外看。
胸口起伏,面若浮霞。
第5章 又见
两个时辰前。
梁蘅月与莺儿作小厮打扮,偷偷潜入了悦来客栈,余杭所住的房间。
莺儿哭道:“公子,我们这样一定会被别人发现的呜呜。”
梁蘅月仔细地翻看余杭房间,随口安抚:“不会的不会的,他今日依旧要夸官,你手脚麻利些,我们早点走不就是了?”
余杭的东西简陋得很,除了几件衣服就是一堆书。
梁蘅月有些泄气。
她虽重生,可上一世深居简出,除了耳闻一些京中的重大事件,对诸如余杭何时盯上梁家,与燕王真正的关系是什么,都一概不知。想要制衡余杭,只能她自己一点点摸索。
也不好直接同阿爹娘亲挑明。
翻弄间,一个话本从书堆中掉出来。
封面上赫然写着:《书生贵婿》,正是梁蘅月这些日子所收来的各种有关“榜下捉婿”题材的话本之一。
或许……这里面会有什么线索?
刚欲翻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人声,梁蘅月立即将话本收入怀中,催促莺儿离开。
才翻出窗外,便听见里面大喊,“捉贼啦!有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