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膜水都没干,也不知道大半夜的之前在干什么少儿不宜的活动,居然比护肤都还重要。
柳丽把一身装备随手放到鞋柜上的抽屉里,一边撇嘴:“还女孩子,天啊,也不知道是谁说我人到中年别不服输。”
顿了顿,又想起刚才楼岚在门外对她的称呼,后知后觉起了鸡皮疙瘩:“还叫我丽丽?你是不是大半夜打瞌睡,脑壳坏掉了?”
因为认识的时候就是当普通同学,都是互相喊名字。
后来在一起了,也早就习惯了。
冷不丁忽然给她来个“丽丽”,没觉得甜,也没受宠若惊,就滲得慌。
跟在后面的楼岚以视线火速巡视房间,发现没有增加异性用品,才算是松了口气,以玩笑的语气道歉:“抱歉,半夜把你吵醒了?刚才听到男人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找错门了,给我整出一身冷汗。”
柳丽走在前面,没察觉他的异常,闻言自然而然笑出声,带着点得意:“我还没睡呢,刚要睡着就被吵醒,还以为是摸空门的,就在网上找了壮汉音频。”
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哦,这么聪明?”楼岚很有眼力见地捧哏,“下次我也要提前设个音频闹铃,有女生缠着非要约的时候按一下,就说老婆查岗。”
柳丽回头瞥他,充满了不信任:“有女生缠着你还舍得让老婆查岗?”
楼岚若有所指:“那当然要看是哪个老婆了,我喜欢的就随时查,拿擀面杖来查都成。”
这话轻轻戳得柳丽肺管子揪了一下,沉沉的,又闷又带着点儿痛。
因为她知道楼岚说的这个“老婆”可能是任何人,就是不可能是她。
说是看淡了,可毕竟是真心实意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外貌上人到三十了,没有发福,反而眼神深邃脸廓俊毅,增加了肩背胸膛的宽厚,让他穿起普通的休闲装来也尽显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好身材。
——让身为前女友的柳丽以“岁月杀猪刀”理论来DISS他让自己潇洒忘情都难。
反正就是一很烦人的前任。
柳丽没心情继续跟楼岚说话,连问他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找自己都不想问。
总之不可能是对她有意思所以特意为她而来就对了。
受伤太深的人,最后的一点倔强就是让自己不要再陷入“自作多情”的难堪。
“客房没打扫,自己看着随便弄弄,要实在睡不了就去沙发上将就一晚。”柳丽敷衍地安置了来人,头也没回地进了自己卧房,关门反锁,重新上床躺下。
却久久难以酝酿出睡意。
千里飞来,就是想跟她一起过个中秋节。
结果大半夜受到这样的冷待,说不委屈是不太可能的。
可转念一想,这些委屈比起柳丽曾经所遭受的,又算个什么杰宝?
楼岚叹了口气,闭着嘴让自己不要真说出脏口,老老实实去客房收拾床铺去了。
卧房的床长久没人用是好事,说明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个“家”没人侵犯,挺好的。
这没床单没枕套的,确实不适合睡觉。
不过总归是要打理出来的,打理好了才好在不久的将来合理入侵。
‘房间我都布置好了,单独出去租房也太浪费了,合租一下呗,都是老朋友老同学了。’
嗨,可真他娘的操蛋。
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被忘记关的闹钟叫醒时,头还晕乎乎的,太阳穴有些痛。
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半夜某人真来了。
在“懒得管他”和“来者是客”之间拉扯犹豫了几分钟,最后柳丽还是强忍着不适,决定下床去看看给弄个什么早餐。
谁知打开门一出来,就闻到食物的香味。
刚才还让她心烦意燥的某人正罕见地在白衬衣外面套了件碎花围裙,听见开门声,拿着个汤勺从厨房转出来,一边看她,一边吹勺子,“起来了?去洗脸刷牙梳头法,刚好吃早饭。”
柳丽缓慢地眨了眨眼,低头看手机,日期很正常,没有梦境里模糊不清的情况。
再抬头看某人,某人还站在那里,正低头尝了口勺子里的汤,咂巴咂嘴,若有所思地琢磨味道够不够,是否还要放点什么。
很居家的行为。
可放在万年不见摸一下拖把的某人身上,就实在太神奇了。
“对了,柳叔给咱们寄的手工月饼估计今天上午就能到,刚才我用单号查了一下,已经在派送了。”
楼岚尝了味,看柳丽还站在那里没动,催促了一下,就转身进去继续煲汤去了。
早饭是简单的牛奶粥配蒸饺,饺子是柳丽冰箱里常备的速冻饺,搭上楼岚做的蘸酱,另加一份快手时蔬凉拌菜,很清爽的一顿早餐。
汤是炖到中午吃的,柳丽偏好用小火慢慢煨汤,认为这样炖出来的汤比高压锅压出来的更香。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快九点了,算不得多早。
不过楼岚还是等着她起来了才一起用餐。
柳丽没吭声,安静地享受难得的待遇。
同时她心里也不无矫情的想法——从来不管家里一应事物的男人忽然为你洗手做羹汤,这个男人还是你喜欢的人,是个正常女生就很难不产生一点点想法。
至少偷偷摸摸在心里是会有的。
这种想法很容易成为点燃森林大火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