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光远无意识地放下单反，几乎是失神地凝视着舞台上一口气不带喘的郑乔希，仿佛机关枪子弹的声音撞进他的耳道，每个字都很清晰，几乎要狠狠撞在他的心上。
他看到她的眼睛看向台下是冷静的、坚定的，还有百分百的自信。
意气风发且自信满满，几乎可以称得上傲慢。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她就是当之无愧的rapper，或许还缺少了纹身——不，郑乔希什么都不缺。
她不需要任何的装饰，她仅仅是自己，她只是自己。
在唱完中间一段rap之后，郑乔希随意地站起来，纤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嘴角挑起足够傲慢的笑容。
“icandoanything.”
轻轻一翻转，嘴角的笑意加深，眼里似乎流转着银河一般的光华，嗓音是低的，却像敲响了山顶寺庙的大钟，激起山海之间的欢呼声，伴随着剧烈跳动的心。
“Youtoo.”
你也是。
伴随着细微的轻笑，照在郑乔希身上的光猛地一暗。
后台，实时观测数据的工作人员眼睁睁地看着直播平台的人数激增，弹幕数和评论数的数字几乎是飞速增长，他忍不住张大口，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在观看人数破了九位数的时候，他一个激灵，冥冥之中，只觉得自己似乎见证了什么。
在直播间里，弹幕迅速滑过，肉眼几乎捕捉不到任何一个字。
——草草草草草草草
——我的天...这就是最高级的性感了吧
——超级酷超级帅！！！
——乔希的声音真的太好听了
——给我夸！使命夸！！不要命地夸！
——明明很酷很拽，但是就是超级撩啊qwq
——不愧是希希，太绝了太绝了...我可以回味这个rap一个月，真的不夸张！
——希希真的是新手rapper吗？？为什么可以那么棒！！
随之，舞台灯猛地都打开，照亮整个舞台。
《我》的所有人都穿着黑色西装服、戴着爵士帽，排列成x的队形，而郑乔希就站在x的中心点。
“没有人能一成不变”
...
“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这是我的浑身解数”
高音轻轻松松地拉高，几乎要冲破屋顶，郑乔希的嗓音是得天独厚的，能让所有人轻而易举地联想到类似于天空、羽翼，随之，沈水北接上尾巴，在vocal这一方面，《我》的队伍完全能达到满分，《出道吧！训练生！》里公认的大vocal都在这一组里，即使其他人在这一方面比较弱，然而郑乔希跟沈水北的垫音和和音能轻松将75分拉到90分甚至更高。
陆以非看着舞台表演，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他的目光被郑乔希完全吸引住了，不止是因为她的外在、她的实力，更是因为——
“她在享受这个舞台。”
听到与自己内心想法一致的话语，陆以非一惊，转头便看到任心语的侧脸，她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在注视着闪闪发光的宝藏，似乎是注意到陆以非投来的视线，任心语勾起嘴角，看了他一眼，问：
“难道不是吗？”
陆以非哑笑，点头。
这一场，导师席除了刚刚两句话外就没出过声，要知道在之前几场，要么会指出一点训练生在vocal或dance上面的毛病，要么就在讨论舞台情况，即使是实力最让他们惊艳的《流星雨》，也避免不了被导师讨论的命运。
但是郑乔希这一组做到了。
——不只是自己在享受舞台，也会让别人享受舞台。
她像是一枚兴奋剂，只要落在人群，就不可避免地被她影响。
忽然，观众席涌出一阵剧烈的惊呼声，看过去，原来是郑乔希在刚刚的舞蹈动作之后猛然将她的绅士帽抛到一边的观众中，任心语以为是她兴致到来的一时冲动，但看她接下来的表演，却依旧自然顺畅，仿佛那只是她的一次舞台设计罢了。
任心语看不出来，却不代表其他人看不出来。
沈山南的眼睛闪烁着，只有此刻，只有在郑乔希在舞台上的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看着郑乔希。
他分明看到郑乔希在抛下绅士帽的时候眼睛有一瞬间的眯起，嘴角翘起，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半晌，他暗自笑起来，窥探到郑乔希难得一见的幼稚表现，除了新奇意外，内心更多的是像棉花糖一样的柔软。
该说还是小孩子呢...还是说，可爱呢。
“十八岁啊...”
一声叹息从嘴角不知不觉地溜出，饱含着不明的意义。
当表演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这不像是一场女团选秀的舞台，更像是已经出道的成熟女团演唱会，无论是rap、vocal，亦或是dance，完成度都非常之高，不仅让表演者感到自己展示得淋漓尽致了，还将观众内心的期待值拉高，想要继续看她们的表演。
那些欢呼声、那些尖叫声，那些一一转过来的摄像机镜头，晶莹剔透的汗水、照下来的镁光灯，这一切仿佛是女王的加冕现场。
郑乔希站在中心，她喘着气、微微抬起头，眼睛似乎在透过穹顶望向远方的天空。
这一瞬间，所有凝视郑乔希的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在想什么？她在想谁吗？
这注定只能是个未解之谜，在片刻之后，她垂下眼，掩下像是黑珍珠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