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垂着脑袋,听季止行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真的不紧张?”他问。
白知言硬着头皮点头。
“不紧张为什么不看我?”
白知言徐徐抬头,眼前英俊的脸让她有点无措,她双手绞在一起,眸光撞进季止行漆黑的瞳仁里,他眼里噙着浅淡的笑意,凝着她道:“知言,我想吻你。”
白知言没说话,她不敢看季止行了,她别开脸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脸却被季止行捧住,他的吻落了下来。
灼热而滚烫,仿佛能把人融化。
房间的温度逐渐升高,白知言被压在床上,脑袋迷迷糊糊的,意识逐渐变得不清醒,季止行身上的温度仿佛能烧化了她,她被迫搂着他的脖子,承接着他滚烫的吻。
不知道多久过去,他忽然停了下来,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剧烈地喘息着。
而后,他微微抬起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和侧脸。
“快睡。”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直到关门声响起,白知言还有点懵,她以为今晚他们会……结果却是只单纯地接了个吻,就完事了,所以季止行之前,铺垫了那么多,都是在逗她?
她的期待和紧张,都错付了?
白知言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在床上默默打了个滚。
半夜三更洗冷水澡真的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季止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几丝冷气,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接收邮件。
动漫公司已经将制作好的半成品发了过来,季止行点开视频,开始审阅,将需要修改的地方做上标记,然后发给动漫公司,让他们再进行修改。
明天白天还有大量的工作等着做,今晚又是熬夜的一晚。
第二日,姜悦悦陪白知言在医院挂点滴,她挑眉问白知言:“你们昨晚回云间河湾住,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啊?”
白知言木然道:“我是病人,我怀疑你被秦朝暮附身了。”
“秦朝暮和蔡晓雯都知道你在医院,现在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你挂完点滴我们就可以出院了,柳导又放了你一天假,我们中午在外面吃饭呗?”
白知言比了个“OK”的手势。
没一会儿,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是秦朝暮她们到了,姜悦悦下去接人,她前脚刚离开,后脚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白知言抬头望去,从门外进来的,却并不是姜悦悦。
来人穿着病号服,头发有点长,也不知道已经多少天没有洗过,又脏又油腻,他脸上有一道疤,是当年被抓时他用力挣扎后倒在地上,被碎裂的酒瓶划出来的,双眼的褶皱很深,四十多的年纪,六十岁的外表。
他眼窝深陷,褶皱堆叠在一起,浑浊的眼睛望着白知言,卷起一股阴风。
白知言在看出他是谁后,瞳孔猛地缩了缩,然后她按下呼叫护士的按键,直接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她抽了两张纸巾按住手背上正在流血的伤口,拿起旁边的包就朝外面走去。
路过那人身侧的时候,白知言的手腕忽然被他抓住。
“白知言,翅膀硬了,见到爸爸都不知道叫人了,是吗?”陆耀文阴沉沉地说。
白知言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手背上的针孔还在不断地流血,她想挣脱,却根本挣脱不开,她道:“你认错人了。”
“死三八,老子好不容易混进来,能认错人吗?”陆耀文用另一只手去敲她的脑袋,白知言偏头去躲,然而,被他拽住了手腕,她根本躲不开。
陆耀文的手敲在她的发顶上,他力道十分重,敲得白知言脑袋发痛。
“你现在长本事了,想不认老子,跟老子摆脱关系,呵呵,老子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老子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大,现在你出息了,你得养老子。”
他的手“啪啪啪”地拍在白知言的脑袋上,厉声道:“懂吗?”
张泽宇和秦朝暮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知言被一个男人拽住手腕还被殴打的画面,张泽宇猛地冲上去一把捏住陆耀文抓住白知言的那只手,怒吼道:“你给我放开!”
陆耀文的力气哪比得过张泽宇,他被迫放开手,白知言被姜悦悦她们拉到病房外面,张泽宇扣住陆耀文的手将他反压在地上,问白知言:“他谁?”
白知言默不作声。
陆耀文吼道:“哪儿来的小兔崽子,还不放开老子,老子是白知言的亲爸,白知言,你这没良心的,你就让别人这么欺负你爸爸?”
秦朝暮简直听不下去,扬起包包就要冲上去揍人,被白知言一把拉住。
“别去,让他说。”白知言道,她摸出手机报警。
陆耀文骂道:“白知言,你敢报警?你这没良心的,你连你亲爹都不要了,好,好得很,你敢报警,看老子不找机会抽死你。”
张泽宇一巴掌抽在陆耀文的脑袋上,怒声道:“你再骂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头?”
白知言并没有受陆耀文的威胁,还是报了警。
蔡晓雯咽了口口水,看向姜悦悦,姜悦悦表情凝重,牙关咬得死紧,她和白知言都没有否认,那个被张泽宇压在地上的人是白知言的爸爸。
竟然有这样的爸爸?
蔡晓雯忽然觉得很恐怖。
医务人员、保安和民警相继赶了过来,医院外面还蹲了很多记者,惊动了民警,白知言他们要去警局做笔录,这件事就是想瞒都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