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修真界不比以往,能迈上金丹修为的修士越来越少,对宗门来说,年纪越轻的金丹修士,越为珍贵。
这种情况下,辜廷容貌是修真界一绝,天赋是修真界一绝,成为修真界人人皆知的新秀。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他英年早婚。
很荣幸,苏芝芝就是他英年早婚对象。
苏芝芝登上青云台,极目远眺。
她看到辜廷和一个师弟说话,他神情淡淡的,在斜照的日光下,薄唇启合,多余的也不舍得说,只一句,说完就走到下一队列。
然周围的人都向那师弟投去羡慕的目光,那师弟也很兴奋,辜廷在修途先走了好多步,小辈能得他一句提点,胜过苦心修炼,甚至有些一百五十岁的金丹初期,也会来找辜廷。
但辜廷不是每个人都提点。
他的脾气,比他的外貌的冷漠更甚,只有心情好时,才会多说一句,即使是对苏芝芝,也很少有什么波动。
淡如雪后晴天的一轮薄日,透过丝丝白云,落在山野间,即使刺目,却没有任何温度。
这不妨碍苏芝芝喜欢他十年。
尤其是,他还是对她不一样的,她是唯一一个辜廷肯点头相娶之人。
苏芝芝想着,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很快发现,自己这口气呼早了,只看另一个女子手上也挎着篮子,比她慢一点登上台阶,女子看到她时,一愣:“苏师妹?”
苏芝芝盯着她手上挎的篮子,假笑:“贺师姐,这么巧,你也来送汤呢?”
这个师姐,就是那个想给辜廷送汤,说苏芝芝见不得他人对辜廷好的人,名叫贺安雪。
绝大多数女子,知道辜廷英年早婚后,会断了那条心,偏偏有的人,就是脸皮比树皮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贺安雪就是这样的树人。
苏芝芝想起自己摔在山缝差点出不来,脸上的笑更假了。
贺安雪点点头,打量苏芝芝:“小师妹,真羡慕你啊,大家都说辜师兄对你没什么好,你还能这样开开心心的。”
苏芝芝丝毫不退:“是啊贺师姐,你是该羡慕我,我能与大师兄结为道侣,每天都很快活呢。”
贺安雪脸色一白:“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苏芝芝冷眼看着贺安雪:“我对别人就挺谦虚,对你不谦虚,那是你的问题。”
贺安雪终于挂不住脸:“你……”
苏芝芝冷笑,两人气氛有点凝滞,却都没再说话,因为青云台上,辜廷完成例行巡逻,拾阶而下。
苏芝芝迎上去,唤了一声:“大师兄!”
辜廷收住脚步,他撩起眼尾,朝这边看过来。
他的眼神格外平静,与他对视的那一瞬,会有种被他视为蝼蚁的感觉,仿若能得到他一个眼眸,就是格外的眷顾,但狭长的眼型,和黑黢黢的眼珠子,掩饰他的不为所动,反增韵味,叫人心里一紧,期待起他的关注来,忍不住提一口气。
人便是长得极好,才会即使不含情绪,也让其余人轻易沦陷。
苏芝芝眨眨眼,勾起笑容,走过去。
在她身后,贺安雪也不甘落后:“辜师兄。”
辜廷分一个眼神过去。
贺安雪因为他这个动作,心跳骤然加快,她咬咬嘴唇,带着点娇羞,把篮子递过去:“我见师兄繁忙,怕师兄过于劳累,专门炖了长尾雀汤……”
苏芝芝也递出自己的篮子:“师兄,我给你做了汤。”
辜廷看着两人,两份汤品,微微皱起眉头。
他好像有点不耐烦。
平时见他这般,苏芝芝就会后退一步,她并不想让辜廷觉得她聒噪,可是今天她不会退步。
她连忙说:“这是成妖的长尾雀汤,我下了百灵草、龙骨香、青秋穗……”
贺安雪手抖了抖,这些都是名贵的灵草灵药,从苏芝芝嘴里蹦出来,不带喘息。
也只有她家底厚,才能把这些寻常人难求的灵药,一股脑加到汤里,相对比之下,贺安雪的汤,就根本没有什么能说得出口的灵药,显得很寒酸。
听着苏芝芝的话,辜廷微微扬起眉头。
他伸出手,袖子往后滑,露出他骨骼分明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握住苏芝芝的篮子,提起来,对苏芝芝说到:
“有劳。”
声音低低哑哑,短短两个字,直接宣布苏芝芝大获全胜。
贺安雪捧着篮子僵立在原地,咬着嘴唇,尴尬得快哭出来。
辜廷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对苏芝芝颔首,没再理会贺安雪,接下来还有例行巡查,便朝远处走去。
苏芝芝的篮子,也由跟着他的一个弟子提着。
望着辜廷远去的身影,苏芝芝斜睨贺安雪,拍拍她的篮子,关心地说:“师姐,你这汤啊,留着自己喝吧。”
贺安雪脸色换了又换,抓着篮子的手,青筋都浮起来了。
苏芝芝很是满意。
对贺安雪这样的人,就是要全力出击,不留情面。
一回到朝星峰,她袖子里飞出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就是那骨鸟,在苏芝芝要送汤时,它坚持要一起去,现在,苏芝芝说:“你不是总说辜廷不喜欢我,我送他的汤,他收下了,却不收别人的汤。”
别人说辜廷不喜欢她,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