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也一样，他有些不安，担心神会就此离去...
可他没办法开口说话，甚至连一句谦卑的邀请挽留都说不出来。
想到这层，少年漂亮的黑眸黯了黯，初见时那抹跃动的光亮也被重新笼罩在细碎刘海的阴影之下。
“我真的是神？”
“...”
神的话果然深奥，几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那什么都可以随便要求吗？”
...
“当...当然。”他们不知道神为什么要这么问，想了好一会才小心谨慎地回答道，生怕自己说错什么。
“您是世界的主人，月族人将永远虔诚追随在您身后，吾将...”
“好...好...知道了！”
元蔓还没适应自己这个至高无上的新身份，人家还没宣读完奉词便被她匆匆忙打断。
太羞耻了，这口号，放现代不是邪.教就是传销。
高兴不起来...
“那就给我安排一个住所吧，唉，我可能要在这个地方待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主神居然说要在他们族里住着，还要待一段时间，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不止是几位愣头青青年，就连向来安静沉默的朔月都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一个人在偷偷地高兴着，尽管这与自己干系不大...
毕竟当族人知道他这个异类清醒过来的消息，就一定会要求将他赶出去。
黑色的羽翼有招来不幸的寓意，加上这几年世界大陆动荡不安，没人会愿意和这样不吉祥的灾星待在一起。
所以，无论是与不是，他们都希望他尽量远离月族。
“啾~”
忽然，怀里的小团子朝着旁边叫了声，似乎要提醒元蔓什么。
她顺势微仰起头看了眼一旁的少年。
灿若星辰的眼里似乎没有波澜，还是散发着一股明明清冷但抑制不住的温柔气息。如果现在还在电脑前坐着，就能够看见少年头顶那一串不显眼的省略号。
他有心事...
但屏幕前的玩家只能看到推进游戏过渡的大剧情，谁会在意虚拟角色的心理活动和日常经历？
开发商也没打算做那么细致啊...
所以即便是元蔓，她也不太清楚朔月具体是因为什么离开月族，况且她玩得不仔细，好多地方‘粗制滥造’，导致漏了好些关键信息。
现在说多了都是泪，早知道会穿游就不该瞎玩...
“要不我就住天空之树吧，记得和朔月的房间挨得近些让他保护我。”
那个地方相当于游戏的初始复活点，是个百分百不会遭到攻击的好地方，元蔓思虑了好久，感觉神兽也是在提醒她这事。
但为了预防万一，还得把最强的崽崽带在身边，这样晚上才能勉强够睡个踏实觉。
她的考虑角度单纯直接，只为在异乡能够更好地自保。
可周边人几乎都倒吸了口冷气，气氛僵住。
刚刚神说...
要住天空之树，而且还要和个不洁之人住在一起？这怎么可以？！
“主神，其实族里一直为您备着雪秋山上的宫殿，那里恐怕会比灵气低阶的天空之树更符合您的身份，而且黑羽之人...”
“嗯？你在教我做事？”
有比新手复活点更安全的地方吗？就那个什么雪秋宫殿，不久之后便会被暗黑腐蚀掉，谁爱去谁去吧反正她是不敢待的。
元蔓摇摇头，这些孩子还是年轻，殊不知彼时看不起的小地方和温和少年，其实都是日后整个月族的避风港救世主。
老剧情套路了，她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朔月，月族人审美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
没人担得起惹怒主神的罪名，几人见她面露不悦便立即停止了游说。
住天空之树事小，毕竟神喜欢哪里哪里就是圣地，问题是那位黑羽少年...他这种祸端异类实在不配得到神的垂青。
...
而少年在旁边安静地站着，说不了话也不想去争辩。
他陷进了自己的沉思。
在沉睡之时，朔月曾作过一个梦。
一个关于主神降临的梦。
月族千百年来出过几个黑羽，无一例外，全是灵力强盛又作恶多段的祸害，所以人们才畏惧这种颜色的羽翼。
但他在梦里见到那位神，她是如此地温柔善良。
众人欺他辱他之时，她会挡在他面前为他遮挡风雨；有心人嫁祸事端到他身上，她会无条件信任站在自己这边；她是至高无上的神明，本不需要这样去偏袒一个卑微弱小的自己...
元蔓说完正撸着怀里的小团子逗玩，余光却见到旁边的少年忽然往前走去。
...
朔月无声地走到她面前缓缓单膝跪了下去，一双骨节分明漂亮的手悬在空中犹豫了会，最后才像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轻握住她的一只手。
？！！
元蔓呆住，母胎单身的她第一反应是要甩开。
但少年漂亮的手上有许多裂开的小伤口，触感粗糙得令人心疼。他在微微颤抖着，但仰起的目光虔诚纯净、不掺杂任何杂质。
...
这让她突然想起刚开始玩游戏时，还给少年取过一个外号。
‘里修大陆第一美人。’
如今突破次元，被这样的男孩子温柔地凝视着，一时间真说不出来心里的那份涟漪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