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白倾沅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赞许,“所以,我得给你们看看这个——”
只见她神神秘秘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在南觅和泠鸢面前晃了一晃。
泠鸢讶异道:“这不是平日里与甘城往来的家书么?”
“是。”白倾沅示意她们拆开瞧瞧。
南觅先接过,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看过去,惊奇道:“县主的哥哥们要进京了?”
不怪南觅震惊,就连泠鸢也是才知道这回事,忙夺过信纸来看,嘴里还不忘絮絮叨叨,“世子和二少爷真要进京了?”
“是啊。”白倾沅洋洋得意,“前几日来信时便已到了京郊小县外头,算算日子,明日便可正式进京了。”
“可原来不是说要年后跟着王爷一道进京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泠鸢看完了这封信,甚是疑惑。
“自然是想我了呗。”白倾沅傲娇地不行,脸上满溢幸福的笑意。
她不会说,是她早就写信告诉哥哥们要这个时候进京来,因为召颜正式封妃的时候,便是她该离开皇宫的时候。
白家在京城也是有宅邸的,只是常年不住,只年节时分西郡王进京述职时会暂住半月,寻常时候便只有一宅子下人留在那里看守打扫。
白倾沅一进京便被召未雨接进了宫,若早早地就说要自己回那宅子里住,她肯定会以不安全为由不同意,但若是还有两个哥哥在,那她便是想阻止也没理由阻止了。
***
慈宁殿
“哥哥来了。”
召未雨刚结束宴会,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夫人小姐,在月上树梢时才回到自己宫里,一进宫门便见德昌侯召伯臣冷着脸坐在座上。
她心下一凉,知道大事不好。
召颜正低着头跪在一旁,眼眶水润红肿,显然是刚哭过了。
她扬起笑脸,坐到召伯臣身边,“阿颜这是跪着做什么?”
“太后娘娘都知道了吧?”召伯臣开门见山道,“臣本不该在此时还来叨唠娘娘,只是此事事关阿颜和皇帝的名誉,臣实在着急,只想看娘娘尽快处理,给个决断。”
他虽没说自己想要什么结果,但这样气势逼人地坐在一旁,语气强硬,召未雨哪里还敢不花心思去揣摩。
她僵着脸,看了眼跪在地上抽噎不止的召颜。
“阿颜先起来坐吧。”她头疼道。
召颜胆怯地抬眸看一眼她,又揪着手心看看自己的父亲,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为了能陪在皇帝身边,已经什么都做了,已经无路可退了。
“多谢姑母,多谢父亲。”
她通红着脸起身,由丫鬟搀着,一瘸一拐往座上去。
召未雨看在眼里,知道召伯臣也是没叫她少跪。
“这本也不是什么坏事,哥哥怎么就要孩子跪下了。”召未雨嗔道。
“在太后娘娘眼里,这还不是什么大事?”召伯臣抖着胡子道,“这是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
“是,可我是说,宣儿和阿颜,我本也就是要撮合的,如今不过早了些时日罢了,结果都是一样的,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你情我愿,哥哥实在不必大动肝火。”
召未雨端的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可根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去。她本想着自己回来好好教训召颜,结果一回来,发现召伯臣倒是先教训上了。既然人家已经对自己的女儿唱了白脸,那她还有什么资格教训?她只能□□脸说软话。
“既然娘娘都说不过是早晚的事,那事情提早发生了,便也该提早给阿颜一个位分吧?”召伯臣直截了当道。
“位分……”召未雨蹙了眉头,并未急着接话。
她根本不想在这时候给陶宣纳妃子,不然后宫这么久怎么会就只有周悠禾一个病秧子,召颜这样莽撞的行事,简直毁了她这么久的良苦用心。
她早就考虑好了,等西郡王白胜进京,两人商议过之后,让陶宣娶白倾沅做了皇后,才好再纳其他妃子,这样才能让人家感受到足够的重视和体面。可召颜这一下子倒好,这一下子,是直接将她给推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太后娘娘不会还未想过要给阿颜一个位分吧?”召伯臣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危险地眯了眼。
“怎么可能。”召未雨强装镇定,将问题抛回给召伯臣,“那哥哥觉得,该给阿颜什么样的位分才好?”
既然她都开口问了,召伯臣也不客气,“阿颜是我最小又最疼爱的女儿,我自不想她受委屈,她不敢说,那我替她向太后娘娘讨个贵妃的位子,不过分吧?”
“不过分,咱们德昌侯府的出身,贵妃自然是做得。”召未雨先稳住了人,转而又委婉道,“只是哥哥,现在的时机不大合适。”
召伯臣明知故问,“怎么不合适?”
“哥哥,西郡的嘉宁县主还在宫里呢。”召未雨小心谨慎地注意着召伯臣的脸色,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召伯臣丝毫不想体谅她的苦衷,拖着长音道:“所以太后娘娘是属意那个西郡来的野丫头做皇后,连给我们阿颜封个贵妃都得看她的脸色了?”
“哥哥,你也知道西郡的兵力有多厉害,威胁有多强,我怎么能眼睁睁放任它不受掌控,放任它留在白家手里?要白胜肯将女儿嫁给宣儿,总得给他十足的面子才行。”召未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阿颜的事我不是不管,只是得等到年后白胜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