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明月最终还是放弃了, 扔了手机, 捂住脸, 趴在桌子上轻叹一声。
她想，既然江宁都同他经纪人说了这事，那经纪人应该也会把事情始末转达给他吧。
*
金子是在送了许执回云锦苑之后, 接到的江宁的电话。
意识到这是场乌龙，他在车内失笑开来，倒不是心疼钱，更多的是为许执开心。
挂了电话后, 金子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和他发消息的，不过临时忽然想到什么，又摁灭手机屏幕，什么也没发。
明月晚了一天回国，到京市时，还是凌晨。
她迎面感受着机场的风，呼吸着熟悉的泥土青草气息，格外清醒。
回到云锦苑时，屋里是黑漆漆的。
她虽然清醒，但坐了太久的飞机，身子有些疲倦了。
明月把不多的行李扔在楼下，连灯也懒得开，直接摸黑回了房，简单洗漱下后就上了床。
第二天醒时，已是十点多了。
她躺上床后睡不着，身体疲惫，大脑清醒，于是在手机里挑了部老电影，看完才睡去。
一直等站到浴室的镜子前，明月才想起自己是回了云锦苑，回了许执也住着的云锦苑。
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她还是把睡衣换了才下楼。
一楼没有人，不过保温箱里有粥。
明月快用完这份早午餐时，玄关处终于有了点动静。
男人手里拎着袋子，进屋后摘了口罩帽子，然后换了鞋。
一天没见，他像是换了个人，纯黑外套搭黑色工装裤，身上莫名透着股又酷又冷的气息。
她挑眉，放下手上的汤匙，就这么看着。
那边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眸看了过来，视线和她在空中交缠。
他瞳色深黑，似是有暗涌在眸中流动，却又瞬间被掩去，变得如往常同样的干净清澈。
明月起身收拾碗筷，边自然地同他打招呼：“你回来了啊。”
许执走了过来，把袋子放到餐桌上，问：“我打包了午餐，要再吃点吗？”
明月的视线在袋子上停顿了两秒，又重新落回他身上，掀唇笑笑：“不了，你吃吧。”
她从厨房出来后没直接上楼，到客厅拿起遥控器摁下按钮自动拉开窗帘，然后走到窗台上的那一排仙人球旁，拿起小喷水壶，适量地朝它们浇水。
浇完水后，她也没离开，倾身抬手移开了窗，任由外面的暖风随着阳光钻进室内。
明月在窗边站了许久，阳光伏在她线条柔软的肩上，整个人像是温柔的在发光。
许执远远地望着她的身影，笔直而明亮的眼神，却也只敢看着她的背影。
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他忽地有些紧张，稍稍低首，垂眸敛去其中的神色。
许执再从厨房出来，经过客厅时，她叫住了他。
不过，叫住人后，她又蓦地踌躇迟疑了。
那双漂亮的眸子眨了眨，视线下意识地看向边上，她又缓了两秒，才道：“之前在巴黎，谢谢你帮忙从狗仔那里截了那个新闻。”
许执原先还不解她为什么叫住自己，她这番犹豫的样子又是做什么。等听完这段话，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淡声道：“不用谢。”
明月见他这副淡定模样，心底好奇，他这是知道了那张照片是误会，还是不知道呢……
她还是解释道：“其实，照片上那个人是宋可儿，她刚剪了短发，所以狗仔才会误会……”
许执自然知道宋可儿是谁，他怔在原地，没听后面她说了什么，好半晌后，他眼底眸光转了转。
其实，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之前多方消息都是明月没有男朋友，但是如果她真的私下有了喜欢的人，他也愿意退后的。
他不是放弃，而是单纯地希望她开心。
明月解释完，莫名觉得松了口气，连带着这两天身上难以描述的那些不舒服的感觉都忽然退散去了。
像是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挪开，能喘过气来，她的心情忽然就轻松愉快了。
不过，她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又稍一愣。
他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忽然，他似乎缓过神来，然后松了一口气。
明月抿了抿唇，好奇地看着他。
又不是他被误会，怎么现在解释完反倒是他松了口气？
“那……”他忽然开口。
又忽地停住。
明月挑眉，明亮的眸子里是迷惑：“什么？”
“那你有男朋友吗？”
“……”
明月眸光微动，心跳加快，呼吸似是有一瞬地凝滞。
气氛沉默片刻。
她垂眸呼了口气，缓和住心跳，一瞬后抬眸再同他对视上，她脸上已经扬起了笑，大方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看到那个照片，就忽然想到……”他声音越来越小，只是试探着，没把话说全。
明月微微弯眸，似乎很难得见到他这副小心翼翼询问的模样，她笑了笑，心情好像比刚才更好了：“放心，我对我们之间还是很有合作精神的。”
‘合作精神’，许执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虽然他做好了准备，可真正听到时心里还是隐隐有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