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喜蓉看向飘窗前的安枫,征询她的意见。
安枫沉默地看着门外的司徒,半响,说道:“让他进来吧。”
盛喜蓉放人进来。司徒准备换鞋,盛喜蓉提醒他没有多余的室内拖鞋,也没有一次性鞋套,他只好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进屋。
司徒第一次进安枫家,兴奋的脸都憋红了。他有些拘谨地走到安枫身边,看见飘窗台上的啤酒,眼睛一亮,又激动又有些懊恼地说道:“诶,早知道你们在喝酒,我就带点下酒菜来了。”
他这般想着,便颇为认真地问安枫和盛喜蓉,“你们想吃什么,我下楼买。”
“我动作很快的。”
“烧烤或者再来几块小蛋糕?”
盛喜蓉瞧了司徒一眼,没说话,握着一瓶啤酒默默地走开了。
她去了卧室。
司徒傻愣愣地看着盛喜蓉离开,待客厅只余他和安枫时,方才后知后觉地...有点脸红。
“她...她走什么啊?”
他低声嘟囔道。像在抱怨,又像在害羞。
他不傻,向安枫唱情歌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可能因为一首歌,安枫就喜欢上他。可盛喜蓉避嫌的举动到底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似乎是暧昧...
和安枫之间的小暧昧。
-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时,是司徒开的门。
门一开,照面的两个人都有些惊讶。
“阿姨?”
司徒这一声唤来了飘窗前安枫的目光。
她等的人来了。
司徒口中的阿姨叫周月娥,安枫的母亲。周月娥的腰身有些粗壮,穿着朴实,面相上倒是和安枫有几分相像,但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已经不能称之为好看了。
安枫十岁时父亲病重去世,周月娥从那以后独自一人将女儿拉扯大,如今已经快六十了。
周月娥对司徒轻轻点头,进屋后没有像司徒或者盛喜蓉一样徒劳地在鞋柜中翻找室
内拖鞋,而是缓步朝站着飘窗前的安枫走去。
司徒不好久待,向周月娥和安枫告别后便离开了。
走的时候,盛喜蓉待在卧室仍旧没有出来。
“你来了?”安枫轻道。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周月娥空空如也的手上。
“为什么突然将监听器拆除了?”周月娥问道,语气和平时一样,不和蔼也不严厉。
“想要有个人隐私。”
在妈妈面前,安枫冷清的面容下似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可目前是特殊时期。”
周月娥柔声安抚道,又问:“你现在怎么样,还有流血吗?”
安枫没有回答,反是问道:“你没有带饭上来吗?”
半个小时前,监听器被拆除的事终于被科研所的人发现,周月娥就在许宝臣的示意下向安枫打了电话。
安枫知道周月娥会来找她,于是在电话里让妈妈打包点饭菜带上楼。
“没有带。你老师让我来接你,你之后和我住,不用再吃外面餐厅的饭了。”
安枫拆除监听器的事是第一次发生,就像是一个成熟懂事的孩子突如其来的一次叛逆。
周月娥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道:“你有好多年没吃到妈妈做的饭了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些菜的味道。”
“不是我吃。”安枫摇头,低声道:“是盛喜蓉,她只吃了早饭,现在已经饿了。”
“你说的那个孩子我知道,她待会会去吃饭的。”
盛喜蓉住到安枫家时,安枫还没有拆除体内的监听器,因此盛喜蓉的存在并非是什么秘密。
而且由于卡列林市的监控系统十分完善,即便没有监听器,只要安枫不是待在自己的家中,在其余公共场所发生的任何事,在背后监视她的人都会知道。
“外面的人正在等你,你先出去吧。”周月娥说道。
末了,她看向安枫,补充道:“不用收拾什么,你要用到的生活物品我那都有。”
安枫点头,临走时只带走了飘窗台上一瓶喝到一半的啤酒。
-
盛喜蓉一直待在卧室。
没多久,房门‘咔嚓’一声轻响,周月娥走了进来。
盛喜蓉立即从床沿上站了起来。
“阿姨。”
周月娥面对盛喜蓉时倒是比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和蔼,轻
轻笑了笑,问道:“怎么一直待在卧室里不出来?”
“安枫说你要来,想和妈妈说一些比较私密的话,让我进屋不要打扰你们。”
“没什么好打扰的,她现在已经走了。”
“走了?”盛喜蓉有些惊讶,问道:“她不在家吗,是要去哪?”
“去科研所。”周月娥的目光落在浸血的床垫上,神色有些落寞,“她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
盛喜蓉眉头皱了起来。
周月娥便问:“怎么,她没给你说吗?”
“提了一点。”
盛喜蓉脸色有些严肃,“但更多的,她不肯告诉我。昨晚我想打电话向医疗急救系统寻求帮助,她也不让。”
“阿姨,安枫她...情况严重吗?”
周月娥和蔼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审视着盛喜蓉,突然说道:“我听说,你在临时收容所时介绍自己是进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