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赵墨臣？”
“喂, 赵墨臣你没事吧？”其中一人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 确定他只是晕倒后乐出了声在，“你牛逼啊, 你他妈一星期都晕倒八次了。”
“赵墨臣你要不要这么脆弱, 大男人动不动就晕倒。”
几人是隔壁学校的学生，平常和赵墨臣两不对盘, 他们本来也不喜欢他，此时更没有出手扶一把的意思，全围着他拍照发朋友圈，拍完后又笑了几声, 之后扬长而去。
赵墨臣眼神发黑，就算生气也没精力和这些人计较，他明明想站起来，然而双腿软绵绵的，就像是没有骨头。
他孤零零倒在街头，看着还有点可怜。
明音摘下耳机，上前把他提拎到旁边的长椅，然后从书包口袋里找到半块巧克力，一颗大白兔，还有一瓶没打开的果汁。
这些东西都是小胖给她的，她觉得过于腻，巧克力拆开只吃了一口便随便塞到了书包，放置时间过久，加上天气热，巧克力早就化成了黑糊糊。
明音犹豫几秒，还是把巧克力送到他嘴边：“来，吃。”
赵墨臣强撑起眼皮。
巧克力是没见过的牌子，包装纸早就和化的巧克力黏糊在一起，看一眼就觉得倒胃口。
赵墨臣艰难地抬起眼，待看清她样子，脸上表情立马变成烦躁。
“啪。”赵墨臣那软绵绵的巴掌挥在明音手背，讽刺一笑，“我用你管？”
“你吃不吃？”
赵墨臣别开头：“我不吃你吃过的东西。”说完还觉得不够狠，抿唇又加了三个字，“真肮脏。”
“哦。”
顾明音什么也不说的把巧克力收回，紧接着转身喊人：“赵老师好。”
赵洛来得及时。
青年挎着沉甸甸的黑色肩包，从白衬衫上飘来的薄荷香似盛夏清酒，轻易抚平这难耐的燥热。
赵墨臣没有力气动，压根不相信赵洛能出现在这里，笑得更加嘲讽，语气也愈发刻薄：“顾明音你别唬我，就算我小叔来我也不吃你这破玩意，你想恶心谁呢？”
顾明音不搭理他，对走过来的赵洛告状：“我看见赵墨臣低血糖晕倒，特意过来救了他，还把我唯一一块巧克力给他吃补血糖。他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骂我说我肮脏，还打我。”说着就把自己被拍红的手背伸过去。
赵墨臣：“？？”
赵墨臣：“顾明音你别放屁，我什么时候打……”
你那个字还没出来，赵洛便一巴掌拍上他额头。
赵墨臣没想到有人敢当街打他脑门，愣了下，问候脱口而出：“操！”
“你说什么？”
赵洛语调平和，可是顾明音硬是从里面听出几分威胁。
熟悉的声音让赵墨臣肩膀一抖，最后看到赵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身上的气焰像是遇见冰水，一下子全给浇灭了。
“操……草草真绿。”赵墨臣用脚尖踢了一下开在脚边的小杂草。
“你们班的李老师之前就和我说你总是欺负同学，当时我还不信。”
“……我没有。”
赵洛垂眸：“我听见也看见了。”
赵墨臣不吭声。
赵洛继续道：“刚才我听到几个孩子讨论，说你晕倒。他们没管你还取笑你，总算有人好心帮忙，结果你就是这个态度？”
赵墨臣头还在晕，赵洛并不算教训，甚至连批评都算不上。
可是他委屈。
从小的时候起赵洛就对他很温柔，父母不在的时候都是赵洛照看他，不管他做什么，小叔基本都一笑了之，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严厉。
街上人来人往，他突然红了眼眶，抿紧唇把脑袋别在了一边，只留给两人一个虚弱又固执的侧脸。
“你不可以这样对待帮助你的人。”
赵墨臣还委屈着，就听见赵洛变了语调：“现在头还晕吗？”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赵墨臣直接泪崩，抽抽搭搭哭成个一百多斤的小朋友。
不知为何，他一哭，顾明音就想笑，碍于赵老师在，明音只能揉着脸强行忍笑。
赵墨臣哭腔很浓，小声地说：“晕。”
“之前检查医生就说你有点低血糖，让你随身带糖，你怎么就是不听。”赵洛环视一圈也没找见商店，伸手向明音要来那块巧克力，“你先应付一下。”
当着赵洛的面，赵墨臣也不敢说嫌弃，哑着嗓子嘟囔：“……不要巧克力。”
顾明音也不好再继续逗男主角，这时候才把大白兔和果汁取出来，“赵墨臣你不想吃巧克力直说呀，来，我这还有橙汁和大白兔。”
明音把两样东西都递了过去。
赵墨臣的表情一下子扭曲起来，他可以确定顾明音就是故意再玩他！！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几秒，强压下火气拿过糖放在嘴里，甜腻的糖腥气在口腔化开，腻得赵墨臣差点当场吐下来，他难受地眉头紧皱，缓缓将糖纸折开，上面写着——
太白兔……
太白兔？？
这他妈还是个假货！！
“顾明音你就拿假糖给我吃？！”刚恢复点力气，赵墨臣就愤怒地质问起来。
“不能吧？”明音迷茫眨眨眼，揪过包装纸仔细辨认，随即看向巧克力。
[土力架。]
“……”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