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懂了，不是接收不到包括她在内的爱意，而是他的心早给了另一个人。
其实，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GC年会结束那晚，她大胆表白了，倒不是想争取什么，只是想给自己这几年的单恋画上一个句号。
如她所料，盛怀扬没有任何诸如“你能找到自己良人”这样的体己话，只是神色淡淡地等她说完，再问她，“需要给你调整工作吗？”
“不用，我会调节好。”
这是她的事，不需要他来承担什么。
她是独立洒脱的女性，但还是在临走前忍不住问，“假如你去美国前，没有遇见过她，你会不会喜……”
“不会。”盛怀扬不假思索，“只能是她。”
孙思婕垂下眸，自嘲地笑了，是呀，跟先后顺序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夏时初才是他的one of kind而已，而自己是乱入了别人的剧本。
吃过饭，几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那三人下电梯时，乔霏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夏时初，嘴角勾着点笑，“夏总，你好好休息哦。”
夏时初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可惜电梯已经阖上，乔霏霏收不到她的眼刀子。
没了外人，盛怀扬更热情，牵起她的手问，“昨晚几点睡的？”
“2点多。”夏时初转头瞧他，“你呢，早上几点起的？”
昨晚吃晚饭时他还在医院，全然没有提来西城的事。
“最早航班。”他捏捏她的手，牵着她出电梯，刷卡进门。
盛怀扬插电卡时，腰被她从侧后方抱住。
他转身，搂住她，手掌在她背上轻抚着，“累了吧？”
“嗯。”她贴在他胸口，用力吸取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干爽的气息瞬间填满她的每一个细胞。
干净、温暖又充盈，也放大了她的疲惫和倦怠。
“睡觉好不好？”他贴在她耳边说。
她应嗯，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还是像个树袋鼠一样扒在他身上。
盛怀扬不再催问，只是手往下移，托着她的腿，将她抱举起来，放到床上，再帮她除去身上的衣物，换上睡衣。
钻进被子时，她拉住他的手腕，“陪我睡会儿。”
“好。”他脱掉西服和裤子，挨着她躺下，将她搂进怀里，拍拍，“睡吧。”
身体很疲乏，脑子却像装了高速放映机，倍速播放着这两天的各种画面。
睡不着，太兴奋。
盛怀扬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睡不着？”
“有点。”她抬头望着他，“脑子静不下来。”
盛怀扬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那跟我讲讲你那份计划书？”
“姜呈没告诉你？”
盛怀扬挑了下嘴角，“还真把他当我安插的眼线和间谍。”
“难道不是？”
“之前是，后来不是。”
在今天谈判前，姜呈有问过他，【师兄，待会儿和鸿升谈判时，也跟那天一样开通话吗？】
那时，他刚登机，接过空姐送来的报纸，回复：【不用。】
他的初宝已不是雏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早就练就了翱翔天际的本领，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夏时初。
飞机离开地面时，他望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城市，想起了她接下五千万军令状的模样，明知任务艰巨，但她还是斗志满满地说“好”，还不忘护着自己的“崽子”，让洛逸飞等人多多关照……
他想起了她只身去找陈航，韧劲十足地送出项目书，并且在明知已经被“对手”抢得先机时仍不放弃“学习”的机会，说服陈航带她一起听方案；
他想起了她带领四部做出的中天方案，想到了她宁可贴上自己的奖金也要带上下属参与这个项目，想到她和他默契的“配合”，想到她和林筱唱的双簧……
重逢后的画面，一暮暮闪过，一点点连成线。
他想护她一世周全，想做她的保护神，可是，直到这次，他才发现，曾经那个刚进gc实习时对着一堆财务分析报表眉头打结，向他嘟囔“我这辈子是跟数字过不去”的小姑娘，早在他没看见的地方从一朵稚嫩的花苞结成了怒放娇艳的玫瑰。
快速成长，强大得成为别人的保护神。
亦可在他卷入办公室政-治时，桀骜又轻蔑地嘲讽对手，坚定有力地与他并肩而战。
“夏时初。”他认真地说，“其实我发现自己之前有句话说得不对。”
“什么？”她问。
盛怀扬揉着她的手，沉吟道，“我说，我不会遮住你的眼，我要牵着你去看森林和草原。”
夏时初挑眉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句话，是在他们刚和好，他旁听自己开部门会。
不过，好好的突然怎么提这句话？
“然后呢？”
“我想改一改。”
“怎么改？”她好奇。
盛怀扬垂下头，凝着她的眼睛，眸光沉沉：“那天我说的牵着是领着你，带着你的意思，但今天我觉得不对。”
“不是牵引更不是领导，而是手牵手、肩并肩，共同去领略未来一路的风景。”
夏时初沉默地思考着，渐渐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告诉她，他们之间不会有强弱，没有仰视，没有追随，没有负累……
只有互为助翼的携手并肩、相倚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