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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等他放下筷子时,夏时初也吃好了。
夏时初擦干净嘴,呷了口饮料,发出满足的叹息,“好好吃。”
盛怀扬弯了下嘴角:“饱了吗?”
“饱了,快撑死了。”
一锅香锅被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怎么会不饱。
她一边帮盛怀扬一起收餐具,一边道,“学长,你是不是也经常来吃?”
盛怀扬背上书包,端起餐具,“没有,第一次来。”
“啊?”夏时初讶然,“第一次?那你怎么知道有什么菜,而且你点的都是广受好评欢迎的。”
话落,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唇角一点点扬起来。
嘻嘻,是她告诉他的。
她在QQ里说,“学长,我今天和室友去排了农园的麻辣香锅,人超多,但味道真的很不错,尤其是土豆、藕片、豆腐干……”
他居然一个不落地全记住。
嘤嘤嘤,心口的柠檬汁换成了他买给她的雪碧,甜得冒出小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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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口的雪碧,气泡终究会消失。
那天约饭过后,盛怀扬也随着气泡一起再次消失在夏时初的世界。
但是,因为知道他会看QQ,她执拗地给他发着各种信息,而他亦执拗地不予回复。
他们虽然同在辩论队,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提出退队申请,听苏子通说,他入选了数学系一个很牛的课题组,还要带队备战开年的全国数学赛,无法再分精力来打辩论。
所以,哪怕她每周去队里训练,但再也没碰见过他,而苏子通考虑到这点,亲自接过了教她的任务,不再由罗开明来指导。
园子很大,大得他们无法像电视小说里男女主那样偶遇。
当然,夏时初偶尔会想,也许不是地域关系,仅仅是因为她不是主角而已。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会被她压下去,她会反复把仅有三次见面的点滴细节反复拿出来咂摸,抠寻他是喜欢自己的蛛丝马迹,好似这样她就能再勇敢一点,再坚持一点。
日复一日,转眼就到了学期末。
夏时初跟这个园子里所有学生一样,进入昏天暗地的复习和考试季。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天才是学霸,但自习教室里深夜仍透亮的灯光见证着这群天之骄子不为人知的付出和汗水。
不过,最忙的日子里,她依然保持着每天上网给盛怀扬留两句话,有时是吐槽选修课居然要闭卷考,有时是说点生活琐事,临近考试结束前,她在QQ上问他,“学长,下周二全部考完,就可以走了,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她依旧没得到答案,但隔天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学长,我闺蜜今年要去上海,不回老家,我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咱们可以一起吗?”
同样的话,她用短信也问了一遍。
然而,直到她考试结束,毫无音信。
眼看机票越来越贵越来越少,谭丫丫比她还急,“你还不订票?是打算留在学校过春节吗?”
“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等盛怀扬?”谭丫丫气得不行,“你能不能醒醒,一个学期了,他但凡对你有丁点意思,就不会连个QQ表情都不回,他摆明就是不想搭理你,嫌你烦。”
夏时初戴上耳塞,屏蔽好友们的洗脑。
这些话,这个学期以来她都能背下来了,她知道,她听得懂,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就是好喜欢他啊。
她从书架里抽出一个蓝色的笔记本,翻开,熟悉的字迹印入眼里。
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时,盛怀扬带她复盘时用过的笔记本。
那天吃完饭,她回到宿舍才发现这本子是他的,一开始以为他忘记带走,想给他送过去,可是好奇翻看前面内容时,她的心被击中了。
“攻辩的关键是攻,而不是辨,在这个环节重要的是听,要抓听对方的漏洞。”
“辩论不是辨倒对方,而是说服不预设立场的评委和观众。”
……
满满几页,全是他一字一句写下的技巧和攻略。
而且,仔细辨认,会发现笔迹和墨印都有深浅,说明他不是集中时间摘抄什么句子给自己,而是真的在记录下他认为对她有帮助的内容和感悟。
他的确不回应她,不联系她,可是他才不是她们说的“不想搭理她、嫌她烦。”
夏时初手指拂过那些字句,视线一点点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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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论她怎么精神胜利大法,还是没等来盛怀扬的消息,倒是孟舒婷在她考完第二天联系她,问要不要一起回家。
夏时初老家机场还在建中,她要么飞N市、要么飞C市,再转大巴回去。
“你不是一个人回吗,那就跟我走吧,正好我也一个人。”孟舒婷说。
对孟舒婷,她没有遮掩,“学姐,我其实想跟盛怀扬一起走。”
“那你计划要落空,他们课题正在攻坚阶段,他肯定没法这么早走,估计要踩着年三十边回。”
“这么晚?”
“对呀,他们组现在都是没日没夜扎实验室,连宿舍都不回,还想回家。”
“有这么忙?”
“没办法,他们课题有大进展,教授和学校都急着出成果……”
最后,夏时初决定跟孟舒婷一起回N市,再转车回Y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