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很是难堪,苏子通趁机宣布聚会结束,让男生们陪着女生回学校。
夏时初却不肯走,只告诉苏子通,要等盛怀扬。
苏子通讶然,“他这会儿过来?”
见夏时初点头,苏子通挑了下眉,由衷建议,“要不让他在学校门口接你。”
这大半夜的,盛怀扬八成早睡下,就算没睡,从学校赶过来也要不少时间,浪费时间折腾这一趟不如在校门口等。
夏时初摇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先走吧。”
苏子通哪里敢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只能从旁陪着。
白酒的后劲渐渐袭来,夏时初头晕得厉害,枕着手臂,阖上眼,困意一阵一阵涌上来。
迷迷糊糊时,听到苏子通在跟谁打电话,字句七零八落地飘进耳朵里。
“还在…还用你说…知道,你放心吧……”
硕大的皇家园林,旁边就是浸染残杀的残垣断壁,耳边的阵阵风声似乎也变得凄厉,听来甚是恐惧。
但是,夏时初没有感到害怕,并非苏子通在,而是她心底有一个信念,那个人一定会回来。
因为这份笃定,她踏实地坠入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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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她困顿地睁开眼,抬起头,看见面前有一个人的轮廓。
夜太黑,看不清五官,但她知道,是盛怀扬。
鼻子猛地一酸,她从干紧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盛怀扬,你终于来了?”
面前的人轻轻嗯了声,说,“我来接你。”
一句话,令她的酸意蹿到眼底,眼泪夺眶而出。
盛怀扬抬手摸她的头,“对不起。”
她头抵着他的手臂,哭得更凶了。
滚烫的泪水很快打湿衣袖,他听着她的哭音,心脏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
他深吸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轻轻拍她的背,有些懊恼自己在这方面的笨拙,他不会哄人,也从没哄过人,除了一句“别哭”,再讲不出其他安慰的语句。
好在怀里的女孩儿哭了一会儿自己停下来,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
盛怀扬急忙松开她,往后退了些,听见她问,“苏队呢?回去了吗?”
“嗯。”
“那咱们也回去吧。”夏时初说着要站起来,结果发现刚才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脚麻了,针扎一般,完全动不了。
盛怀扬见状背转身,蹲在她面前,“我背你。”
“不用。”她连忙拒绝。
“上来吧,再不走天亮了。”
夏时初犹豫片刻,忍着麻意,艰难挪动身子,趴在他背上。
春末,衣衫薄。
女孩娇软的身体贴上来,盛怀扬身体僵了一下,直到一双更软的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全然陌生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麻了。
半晌,他才背着她站起来,一步步往外走。
夏时初伏在他背上,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香皂味,耳边是他略沉的呼吸。
一切显得是那么不真实,盛怀扬真的来接她,现在还背着她,而且他说,“夏时初,我也喜欢你。”
这真的不是做梦吗?
夏时初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头发,柔软又带着点痒意,很真实的触感。
不是梦,对不对?
可是,他真的喜欢自己吗,还是如刚才几个女队友猜测的那样,知道他们在玩游戏,配合她而已?
夏时初咬了下唇,迟疑地问,“盛怀扬,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就是……”
“是。”盛怀扬打断她,平静地说,“夏时初,我喜欢你。”
第二遍听到这句告白,夏时初退去的泪意又卷回来。
她趴在他肩上,哽咽道,“你知道吗,我打电话给你时,想着假如你还是那样,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盛怀扬脚步一顿,听到她抽抽噎噎地说,“可是,我刚才等你来的时候发现,其实我根本做不到,哪怕你一直不理我,一直不回应,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
“是不是很傻?”她问。
盛怀扬背在后面的手指收紧,“嗯。”
是很傻,明明得不到回应还义无反顾。
可是这份傻气和执拗将他深深吸进去,愿意陪她一起傻。
这段时间她减少了与他的联系,可是对她的牵绊和眷念反而更深。
尤其那次歌手大赛后,回上海的飞机上,他望着窗外的层层白云一遍遍想,如果那个人是她,他愿意一试。
他想跟她在一起,想看她对着自己笑,想听她娇娇糯糯地和他说话,想载着她走遍校园的每一条路,想跟她一起吃她喜欢的麻辣香锅,更想再进一步………
牵她的手,抱她,亲她……
备赛的日子,他埋首在繁复的验算中,总时不时地想到她那句,“我不喜欢数学,但我喜欢你。”
所以,她有多喜欢自己呢?可以让她克服对数学的厌恶?
身体累到极致,感冒得昏昏沉沉时,眼前总会浮出她被聚光灯映亮的泪珠,心脏那个缺口更大了。
无数个夜晚,他从钱夹里翻出她给自己的小纸条,盯着纸上的简笔小兔子,和她QQ头像一样,她是喜欢小兔子吗?
室友们总喊她小兔妹妹,他其实每次听到都会不太舒服,终于有一天,当高翔又问,“最近怎么没见你跟小兔妹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