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威他们的脚步已经足够快了,可是一抬头只能看见上面的冰层已经有了冰缝那么大的口子,不断地有积雪流了下来。
向导有些急了,他们一直跟着郑文跑了几分钟,就像一直在这里面转圈一样。
“兄弟,这、”向导看了郑文一眼,还是不敢叫小姑娘,之说,“在这么跑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这上面的冰层都快要塌下来了,你说,你们这个主子到底知不知道路啊?”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咔嚓声上面的冰层骤然裂开,破碎成无数块冰块,从上面掺和着冰雪掉落下来。
刹那间,几人都听见了一道急促的声音,“闭眼!”
是郑文的声音。
郑子威几眼反射性地闭上了眼,只有那名向导还未反应过来,他看着上空掉落下来的冰块和流雪,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里就是自己的坟墓了。
可是在那一声闭眼之后,他周围的时空就好像慢了下来,一瞬间周围掉落的冰块和流雪都被停滞住一样,四周的空气扭曲起来,他似乎看见了一些奇怪的画面,在另一个墓道中,也有十几个人遇到这样的崩塌,其中就有那个之前在山中遇见的老教授,不少人都被掉落的冰块砸到直接倒在了地上,血流了出来浸湿了地上掉落的画卷,这是他未见过的画面,向导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只觉得面前一阵冰凉的风拂过,他听见了一声叹息,眼前一黑,那些画面散去,自己就晕了过去。
向导再睁眼是在格尔木的医院中,这里是一间单人病房,有一个老人坐在一旁,见到他醒了之后,赶紧把医生也叫了过来。
他有些疼痛,还有点恶心感。
医生问了一些问题,向导还不清楚情况,他如实地回答后,医生就说,“没什么大事了,就是轻微的脑震荡,回家调养个几天就好了。”
老人面上带了些喜意,连说了几声好,才把医生送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向导见老人回来后,他手撑在床边,想要坐起来,可是一点动作就让他感觉到头晕目眩,最后什么也没做,有些疑惑地看向老人,“爸,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察觉到儿子的动作,俯身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才说,“前些日子,山上发生了雪崩,你当时正带着一队人……”
老人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儿子,以后咱们不干这行了,行不?太危险了,这次要不是你福大命大,被过来援救的人恰好发现了给救了,指不定这条命就没了。”
“听说这次进山了几十个人,出来的也不过两只手。”
向导怔怔地听完了他老汉的话,脑袋中乱糟糟的一片,他还记得他昏迷前看见的那一幕,他有一种直觉,那绝对不是错觉。
最后在老人说完了话之后,他才舔了舔有些干地嘴唇,询问道,“我带上山的那队人呢?他们在哪里?”
老人这才面上有了笑容,从自己的口袋中的钱包拿出来一张卡,看样子一直贴身放着。
“那队人啊,应该早就走了。”老人说着,把卡递给床上的向导,“我听医院的人说,当初把你送到医院后,你这个登山队其中一个人就帮你交了所有的医疗费,还留了一张卡给你,说是这次登山的雇佣费。”
向导接过银行卡,看了看。
老人看了眼病房的门,才压低了声音,做了一个手势,“可子,我去银行看过,这里面有这个数。”
老人说到这里脸上有笑容,可是还有些不安:“可子,你说你带一趟登山,人家为嘛要给这么多钱?”拿着不明钱财总是有些不安,生怕过几天人家就过来要回去了。
向导怔了一会儿,才笑了笑,把银行卡塞在老人的手中,“爸,装好吧,这可是你儿子拿命换来的钱。”
他说完这句话,过了很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正在倒热水的老人,询问道,“爸,那个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
老人听到儿子的这句话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留了一句话来着,说是有些事该忘了就忘了。”
老人笑了笑:“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我看那位兄弟也是让你换一个工作,这老是登山的,你一出去好几天,我跟你妈待在家里都不放心。”
向导在听到老人的话后就沉默了。
有些事该忘了就忘了。
他知道对方话中的意思是让他忘记山中发生的事,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有什么手段,让这次发生在昆仑山中的事一点都没有泄露出来,可这无疑不是告诉他,那些人的手段通天,干的事也不是他这一个小啰啰能掺和的。
随着这场雪崩,所有的一切注定都要被埋葬在了山下的那座冰墓中,不见天日。
最后在老人有些担忧地目光下,向导笑了一下,说,“爸,那等出院我就把工作辞了,到时候在家里附近找一份工作。”
老人这才哎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自从儿子离婚之后,就一直不落家,经常在山里跑,他们夫妻两个人不是不担心的,现在听到了对方的这句话,总算是安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