涬溟见此问道。
“前看雪眼疼。”
秦乔乔抬手摸着眼睛,“可能是雪盲?”
涬溟调转了方向:“不必怕,你多看些树,别直盯着空旷处。”
“嗯,好。”
秦乔乔点点头,听话的按小不点的话做,这般看着树,眼睛竟舒服得很多,小不点懂得可真多……
他才那么大,比她都要可靠。
她拔出脚,踩下去一步,雪发出咯吱声:“小不点,你几岁了呢?”
瞧着他化形的模样应该不大吧?
不知妖和人算年纪的法子是不是一样的?
听到她问这个,涬溟不禁想到她在船上说的‘千年修得共枕眠’的话,他脑袋一别:“你无需知晓我年纪。”
秦乔乔见他好像装大人的小孩被戳穿的别扭模样,忍不住笑:“嗯嗯,那我不问了,年纪大小无所谓,关键是小不点真的很靠得住呢。”
多话。
涬溟冷哼了声。
“呀!
那是什么?”
秦乔乔看到一棵树下的雪上有抹鲜艳的颜色,但因着吃过那蛇妖的亏,一时间不敢过去。
“你的吃食到了。”
涬溟看了眼开口。
秦乔乔疑惑,但见小不点并未说那有危险,便缓缓朝那鲜艳颜色走过去,近了才看清这是什么。
一只野山鸡僵直的躺在雪上,半个身子都被雪给覆盖住了。
秦乔乔看着野山鸡那黑乎乎的爪子,迟疑下了,才伸手去抓,将它从雪里拔出来。
个头不算小,比秦乔乔两巴掌大都大。
秦乔乔的肚子叫得更欢快了,这时她也顾不得这野山鸡僵直的黑爪子看着有点可怕什么的,朝小不点说:“小不点,小不点,这还能吃么?”
涬溟见她开始变得活泼起来的模样,眼里闪过笑意:“能。”
这样子比前看到的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模样顺眼多了。
“那我们现在找个地方,烤了它可好?”
秦乔乔再看向野山鸡就好像看着一盘做好的肉了,至于丑不丑可不可怕,那有什么的,这能吃呀,她肚子叫得都有点疼了。
“往前走。”
涬溟往前飞带路。
而就在秦乔乔和小不点找地方要烤野山鸡吃的时候,京城那边好不容被救出来的狐十二找不到秦乔乔都要急疯了,冒着被吴泽的人发现的风险,非台带他和六娘去悬崖下找了两次,只找到一个被烧得干净的天坑,没发现半点线索。
现在在悬崖底找人的除了他们,还有吴泽和太子的人。
在接到秦乔乔摔下悬崖的消息,吴泽击杀了旁边的一匹马,他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绪。
比幼时去势时的疼痛绝望,还要……
无望?
为何会有这样的心绪,吴泽不愿承认,更不愿深想,本能的觉得她不会死!
他去寻了灵均,拿着她八字卜了一卦,显示她还活着,但因有人从中遮掩,并无法卜算出她所在的位置。
灵均笑道:“秦姑娘果然有灵性,身边的妖是一个接着一个。”
听到秦乔乔身边还有妖,吴泽捏碎了一个茶杯,茶水四溅,他沉着双眼,抽出帕子仔细擦着:“如何能算出她的位置?”
“贫道不知。”
灵均笑着摇头,看着吴泽的眼带着些探究:“你不是要将秦姑娘送给太子?
瞧着你似乎于秦姑娘余情未了,这……
可不好。”
吴泽站起身,轻扯了唇角,薄凉得很:“我一个太监,何来余情未了?
灵均道长着实高看于我了。”
说罢,便越过他离开。
灵均笑着,端起茶悠闲的抿了口,接着叹声:“红颜祸水。”
知晓秦乔乔未死,吴泽连日紧绷着的心算是能放松些许,但一想到她身边还有不知男女的妖在,他心底就涌起一股怒火,那怒火让他自己都感到不悦。
因为他尝到了些酸涩意。
吴泽骑着马到督主府前,刚下马,恍惚间,似乎看到秦乔乔从府里朝他跑来,娇软的唤他:“阿泽,你回来了。”
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督主府里来迎他的人,还是那些战战兢兢的下人,冷冷清清,没有人气。
他……
是后悔了吗?
吴泽抿着唇,看着督主府那三个字的牌匾,想到过往所承受的屈辱痛苦,才得到今日权势,他双手紧握又松开。
如果没有权势,他就是地里的泥,如何抓得到秦乔乔这朵飘着的云?
是啊,没有权势,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得。
所以……
他追求权势无错!
他想往上爬无错!
只要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只要他还要她,就能抓住她,锁住她,让她只能在他怀里轻、chuan!
吴泽微眯起双眼,更坚定了心中所想,但在进府后,他还是习惯性的去清风院。
清风院如今只有两个婆子在院外守门,里头一人都无。
他走进去,坐在秦乔乔最喜欢待着的软塌上,手搭在矮桌,耳里似乎还能听到她娇娇软软的撒娇声。
原本常在的东西,一下子都没了,人总会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