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有疤痕的地方现在也露出不少,皮肤光洁无瑕,一点异样都没有,不知道要多贵的祛疤手术才能做到这种效果。
有点露馅,不过贝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有漂亮衣服穿,谁还考虑这个。
陆行迟的目光也滑过那里,不过他说的是另一件事。
“好像有点……嗯……不太合适,我帮你调一下。”
贝暖知道,他是说胸前羽毛的部分,对她的尺寸估计不足,压得太紧,形状也有点奇怪。
腰带的部分又有点松,好像快要掉了。
贝暖要求不高。
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母单的男人,能做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陆行迟再看贝暖一眼,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长长的睫毛低垂,没有动,贝暖却觉得身上的衣服动了,悄悄地改变了形状。
他不动声色,就给她的衣服遥遥地做了微调。
现在舒服多了,也贴身漂亮多了。
贝暖对着镜子又转了个圈。
“陆行迟,”她对他眨眨眼睛,试探地问,“我能不能……再要一样东西?”
陆行迟望着镜子里的她弯弯嘴角,“你说。”
“我还想要这样一对猎鹰的耳环。”贝暖从写字台上抓过纸笔,在纸上勾画出一只舒展双翅的鸟。
贝暖歪头打量一遍自己的杰作。
虽然脑袋有点大,翅膀有点小,嘴又有点扁,怎么看都不像猎鹰,更像一只鸭子,可是陆行迟那么聪明,应该能理解的吧?
陆行迟过来看看,欣然点头,“好,我去做。”
自从昨天欣赏了她的“秋日大象枫叶图”,他就没对她的绘画才能有什么指望。
他拿起那张纸,开门出去。
关门前看见,贝暖又跑到穿衣镜前转圈去了。
陆行迟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昨晚看她那套《世界文明史》的时候,看见她在埃及艳后的图片旁边写了三个小字——“好漂亮”,后面还连着打了三个感叹号。
果然没有送错。
他走了,贝暖一个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一个念头却在脑海中渐渐露头。
所以这个世界也有埃及艳后吗?
如果连世界地图都不太一样的话,那还有古埃及吗?还有托勒密王朝吗?
如果没有的话,陆行迟又是怎么做出这么一套衣服的?
贝暖正在对着镜子发呆,忽然有人敲门。
一定是陆行迟做耳环时,有细节搞不清楚,要回来问问。
“自己开门。”贝暖说。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陆行迟,而是江斐和唐瑭。
江斐说:“贝暖,杜若说想喝芋头红豆汤,我来问你要芋头和红豆……”
话还没说完,就看清了贝暖全身上下的新打扮,江斐笑了,“真漂亮。”
唐瑭的眼睛都亮了,“天哪!暖暖姐,你这一身……”大喘一口气,“……得值多少钱啊?你现在简直就是行走的钞票!”
贝暖:“……”
夸错方向了吧?
贝暖忽然冒出一个好主意。
贝暖不动声色地问,“你们看我穿的这身,是不是很像埃及艳后?”
然后安静地等着江斐和唐瑭的回答。
江斐再认真打量她一遍,点点头,毫不吝惜赞美之词,“没错,很像埃及艳后,很美,真正的绝代佳人。”
唐瑭也说:“对,美呆了!”
贝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用再瞎想八想了。
看来这个世界里也有埃及,也有那个有胆有识热爱黄金的大美人。
江斐拎着贝暖给的一袋红豆,唐瑭抱着好几个芋头,两个人一起出了她的房间。
关上门后,唐瑭才悄悄地问江斐。
“江斐哥,什么叫A级艳后啊?是不是还有B级艳后?C级艳后?听着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啊?”
江斐对唐瑭笑笑,温柔地答:“我也不知道。不过她喜欢就好。”
事实证明,陆行迟天资聪颖,手艺卓绝,一对猎鹰耳环做得十分到位。
和贝暖在纸上画的一点都不一样,和贝暖在脑中构想的一模一样。
造型繁复精致,大得夸张,贝暖爱不释手,恋恋不舍地把那身重死人的衣服换下来之后,还在一直戴着。
没事就瞎晃晃,听下面挂着的一排羽毛在耳边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直挂到晚饭后上床,还不肯摘。
晚饭后,陆行迟洗漱完,又照例跟到贝暖房间里来了。
他昨晚答应帮她等爸爸,结果一夜都没合眼,今晚贝暖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再守着了。
而且贝暖有种感觉,这房间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让她发现爸爸妈妈收养她的往事,并不会出什么事,爸爸也不会真的回来。
陆行迟却不走。
他在写字台旁的椅子上坐下,“我陪你一会儿,等你睡了就走。”
大概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他用手肘撑在桌面上,支着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半开半阖,因为困着,在桌上烛光的照耀下,像蒙着一层水雾。
“不然……我给你在这里打个地铺,你先睡一会儿?”贝暖试探着问。
陆行迟不答话,眼神慵懒,望着贝暖,和平时目光锐利警惕的样子很不一样,像只正在犯困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