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跑下来,神清气爽。
中午的时候,她发了条朋友圈。
半小时后,收到了傅南期的点赞,继而是消息列表的信息:“去跑马了?”
“嗯。”温淩回复,“你呢?还在工作吗?”
“没有,跟朋友去打高尔夫。”
然后他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只拍到球杆和他握杆的手,骨节修长,十分养眼。
温淩发了个“笔芯”。
“跟男朋友发消息呢?”罗夏问她。
温淩恍然,停顿了一下,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罗夏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本来是挺开心的一次出行,没想到遇到了不速之客——邹凯馨是和林落一块儿来的,原本高高兴兴说着她,看见她脸色就沉下来了。
看到她,温淩也被勾起了不美好的记忆。
她冷着脸和罗夏离开。
不料,邹凯馨忽的开口:“怪不得那时候就有恃无恐,原来,你早就找好下家了,我真替四哥不值!”
温淩心脏跳了跳,厌烦无比,像是好不容易理清的乱麻,又被人扯了几下,重新纠结到一起。
可是,吵也吵过了,有些人你越理她她越来劲。
温淩拦住欲开口的罗夏,就要离开,侧边有人开口道:“你替他不值,怎么不去告诉他?”
温淩回头就看到了傅南期。
他对她笑了笑,走过来,把一个用半透明塑料盒装起来的小蛋糕递给她。
温淩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四寸的粉红色小蛋糕,独角马样式的,上面还放了不少五颜六色的迷你版马卡龙,造型非常别致。
她眼前一亮:“谢谢。”
他专程过来,就是为了给她送蛋糕吗?
她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像是吃了蜜似的,一时连这会儿正被人刁难都不记得了,只是望着他。
邹凯馨的声音重新拉回她的思绪:“四哥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怪不得你一直这么维护她,你们早就有一腿了吧?”
这样口不择言,原本陪她来的几个同伴都愣住了。林落的眼睛都瞪大了,似乎张嘴想挽回什么,可到底是说不出什么补救的话,只能不安地望着傅南期。
邹凯馨似乎已经破罐破摔:“都怎么看着我干嘛?!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没有人回应她,似乎都被她这番言论吓到了。
傅南期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带温淩走了,甚至都没反驳什么,只是笑了笑。
笑容毫不在意。
“……他那么骂你,你就这么算了?”离开时,温淩迟疑开口。
“你不是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吗?”
“这怎么能一样?她骂你啊,骂你啊。她之前不是一直很怕你的吗?”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看来,她对阿宴是真爱啊。”
温淩没理会他的说笑。
傅南期却道:“不过,她骂你你都不在乎,骂我倒这么在乎。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你挺在乎我的?”
温淩翻他,心道,这种时候都要占她便宜。
回到住处,她先给自己打了一杯咖啡。傅南期新买了一台咖啡机,德国进口,十几万,他却摆在角落里当摆设,那天她看到,就拿来自己用了。
两人住上下楼,还挺方便的。
她弯腰在那边打奶,腰忽然被人从后面揽住。
她一惊,手里的奶缸差点翻了,她怒了:“你干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抱着她。过了会儿,温淩忽然也安静下来,侧头望去,正好看到他专注地望着自己。
她心里五味杂陈,张了张嘴,嘴巴却被他竖起的手指堵住:“别说话,让我抱会儿,看看这段时间,是胖了还是瘦了。”
说着,真的抱起她往上掂了掂。
温淩忽然鼻子一酸。
仔细回想起这段时间的龃龉,虽然有误会,但很多时候,也是源于她工作上的变动、对他的不信任造成的。有些事情,本也是可以避免的。
“怎么哭了?”他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温淩仰起头,认真地望着他:“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虽然我没有那么成熟,但我也不是一个无知的小朋友,一些基本道理我也是懂的。倒是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有时候,我是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有不对的地方,我有时候是很敏感,但你有时候,真的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他微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父亲威严深沉,母亲亦是独当一面的强者,他们很快也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小时候,他的性格不像傅宴那么开朗,人见人爱,跟什么人都聊得来,他也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就算他很优秀,什么都得第一,似乎也远远没有傅宴受欢迎。
后来他出了国,自己求学、创业,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强者为王,而名利、地位都是要靠自己去拼搏而来的。哪怕他出身不凡,如果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权势,也没有人会真正看得起他。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过来,他阅人无数,见过、也经历过太多的背叛和插刀。弱者,就活该被践踏。
他从来不需要同情,也从来不会去怜悯别人,直到他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