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他越过她拿走了她手里的螃蟹。温淩循着抬头,他看她一眼,示意她看着:“先掰腿……”
温淩意会过来,他这是在教她怎么吃螃蟹。
她脸有点烧,小声辩解:“我不是不会吃……就是……”吃相不怎么好看,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吃。
谁知他却看着她,笃定道:“大多数人吃螃蟹,百分之五十都是浪费的。”
温淩:“?”
傅南期:“虽然只是吃螃蟹,但是,如果做到精益求精,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温淩一怔,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由看向他的动作。
他不用工具,而是徒手拆,动作不止赏心悦目,手法也非常灵活利落,像是表演似的。渐渐的,她看得入了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
等这只螃蟹完全被拆完,他用个小铁勺开始挖蟹黄:“碗。”
温淩会意,从善如流地捧起自己的碗递到他面前。
动作之迅速,叫人叹为观止。
他抬起眼帘瞥她一眼,但笑不语。
温淩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他这一瞥里的调侃,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不过,手里的碗却纹丝不动。
吃完螃蟹,雨还没有停。
傅南期站窗外往外面看了眼,道:“一会儿我让傅平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打车也不安全。”
这边距离五环有点距离,温淩是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而且,还让人专程赶一趟过来——“不用了。”
“没关系的,一会儿他还要过来给我送一份资料,当是顺利。”
“……好的。”话都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推辞。
时间还早,傅南期带她下楼散步。
楼下不远有个俱乐部,似乎是专供附近住户娱乐的。傅南期一进大堂就有好几人招呼他,一口一个“傅总”、“傅先生”的,热络得不行。
反观傅南期,态度温文有礼却始终保留余地,看得出,对这几人不怎么上心。以温淩对他的了解,他可能都不怎么记得这些人,只是习惯性地保持礼节。
简单打过招呼后,傅南期并不停留,带着她径直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进了最里面。
期间他接了个电话,忽然笑了笑,转变了方向朝左边的岔道走去。温淩唯恐跟丢,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后来进的是个光线很暗的包厢。
不过里面空间够大,温淩站门口匆匆往里一瞥,看到大弧形的丝绒沙发上坐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模样都很靓丽。不过,她的目光却停在其中一个在吃葡萄的男人身上,因为,他的手伸在旁边那个穿吊带裙的小姐姐底下,对方却只是笑,浑不在意似的。
温淩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
“乱看什么呢?”冷不丁他在她耳边笑了一声,没好气。
温淩回神,抬手就捂住了脸,不过,又悄悄半开了一丝指缝,偷偷地看。
嘴里磕磕绊绊:“这什么地方啊?”
知道她明知故问,傅南期也没正面答:“玩的地方啊。”
温淩吃瘪,拿眼角的余光瞪他。
不料被他发现,乌黑的眸子定定望着她。
温淩受惊,忙不迭撤回了目光,重新拿手遮住脸:“傅总,你……你怎么也老不正经啊。”
傅南期有心逗逗她:“听你的意思,知道这是什么地儿了?”
温淩红着脸:“没吃过猪肉,多少还是见过猪跑的。”
身后传来一道笑声:“聊什么呢?就听到你们说什么猪肉的。”温淩回头,原是苏闻舟推门进来。
相比于前两次见面,他对她更加随和些。
不过,她可不敢托大,忙跟他打招呼:“苏总好。”
“你好。”苏闻舟的目光转向傅南期,道,“喝点儿什么吗?”
“不了。”
“这可不像你啊。”苏闻舟笑笑,拿酒去了。
温淩看向傅南期,小心翼翼:“傅总,你经常喝酒吗?”
“也不算经常。”
“很能喝?”温淩托着腮帮子,好奇地望向他。
他这人虽然身材高大,却是斯斯文文的,举止也彬彬有礼,不像是那种很能喝的。
傅南期淡笑:“还可以。”
“还可以?”苏闻舟回来,眼神古怪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挨着他径直在沙发里坐了。
他开了几瓶香槟,连温淩这边都分到了两瓶。
温淩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傅南期。
“没事,香槟不会醉。”他递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
温淩的心莫名安了些,而且,多少也有点好奇,捧着那玻璃瓶小小地抿了口。然后发现,味道还可以。
她又偷偷抿了两口,砸吧一下嘴巴。
“差不多得咧,一会儿真醉了。”傅南期看她一眼,拿下了她手里的酒瓶。
这下她不干了,小声抗议:“不是您说香槟不会醉的吗?”
傅南期都笑了。
客气话听不懂?还跟他较真起来。
一旁的苏闻舟也朗声笑起来,手搭在傅南期肩上:“你这可是遇到克星了啊。”
温淩不明就里,可大体好似能意会出来点儿什么,脸不受控制地红了红。
傅南期不置可否,把他手掸开。
苏闻舟哈哈笑,把两瓶开了的香槟推到他面前:“小丫头都喝了,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