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淩怔了一下说:“这是小事,我不急。”
傅南期沉默了会儿,侧头看她一眼:“你这样的性格,是很难走得远的。”
这话他以前就说过了。
温淩也沉默下来。
道理都懂,就是迈不出那一步,这是心理上的障碍。若无大变故,恐怕很难改变。不然怎么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她知道他很努力地带她了,可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她也隐隐有些怪异的感觉。以往他虽然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是性子冷,并不会过多干涉。
吃完早饭后,温淩随着人流上了大巴车,通往距离这儿不远处的工博会。
傅南期靠在大门口的廊柱下,就这么看着她跑远,小姑娘特别灵活,跟身边人说笑,态度谦逊而可爱。太阳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把那生动的模样定格。
旁边有人上赶着跟他搭话,他心不在焉听着,一眼没往旁边瞅,看的都是她。
心里想,怎么有人这么笨,给她指好的康庄大道不愿走,偏要自己闯,非撞得头破血流才罢休。
心头泛起难以言说的味道,像晨起涨潮时,人走在岸边,远处一声一声声声入耳,不随意志左右。
第35章 危机
这次工博会之行持续三天, 开头两天是逛展会,最后一天大家却心照不宣地花在了旅行上。
路上,还碰上了傅南期的几个熟人, 似乎是来这边开发一个什么项目的, 谈完后,顺带逛一逛。
他们也没去什么地方, 先到豫园逛一圈,又去了城隍庙。其实这些景点大多大同小异, 别看广告吹得玄乎, 去了也就那样, 手里大大小小的礼品倒是拎了一袋又一袋, 被宰得明明白白。
回去时,温淩手里也被塞了两个袋子。
她说什么也不肯收, 还是傅南期说了句:“拿着吧,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就图一乐呵, 这些东西回头就扔了。你拿着,当替□□道, 给社会做贡献了。”
温淩再也不好推辞。
他开车送她回去的路上, 她闲着无聊, 翻了翻礼盒, 结果从中掉了个红色的小盒子出来。
盒子不大, 蓝色缎布里嵌躺着一枚玉石, 竟然是一枚观音像, 还串着条红绳子。可是,不该是‘男戴观音女戴佛’吗?
温淩有些疑惑,忍不住摸了摸。
这枚玉石通透莹润, 雕工精细,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上品。
温淩回忆了一下,刚才好像没人给她这个。
心里却有种感觉,她回头望去。
傅南期专注地在开车,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别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她还能收,这个太贵重了。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专程提一嘴。对她而言,不收是无功不受禄,可是,搁他们这类人身上,把他们送出去的礼物退回去好像就不是很礼貌了。
不但显得小家子气,似乎——还有些不识抬举。
所以,她只是在下车前,悄悄把那个小盒子放在了车位上,关上车门跟他道别:“傅总,回见。”
傅南期在半开的车窗里跟她点头,看着女孩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低头拾起了那个小盒子。
打开——
那枚和田玉观音吊坠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第一次送礼物被退回来。
还是以这种方式。
表面上看,似乎还是照顾了他的面子。
傅南期指尖摩挲着那玉,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
那个礼拜傅南期出差去了澳洲,项目相关的事情,温淩大多是跟傅平汇报。
日子虽忙碌,倒也充实。
只是,总有人不会让她那么平静下去。
礼拜三徐蓉把她叫了去,笑着宣布了一件事,说公司要评选出一个最佳组长,不出例外的话,应该会在她跟任淼之间产生。
温淩听到这个名字就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要求。
其他的没什么,丰厚的奖金成功吸引了她。
不过,想要获得名额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徐蓉给了很苛刻的条件,要她们同时去拿下一个客户。
温淩之后几天都待在工作室里,研究这方面相关的。
这位姓周的老板是华侨,是做环保的,需要一大批材料。不过,同时盯着这只肥羊的人很多,他们公司不过是其中之一,其他好几家公司都在接洽了。
别说任淼,想要打败其他公司获得对方的青睐都是个大问题。温淩仔细对比过,兴荣这方面的技术并不占优势,材料的性能、价格方面也只是中游水平罢了。
“徐蓉这是给你下套呢。”这日,许述安怒气冲冲地抄着一手资料过来。
“师兄,怎么了?”鲜少见他这老好人这么愤怒的样子,温淩忙起身给他倒水。
许述安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原来,这个任淼跟负责采购那个许经理认识很久了。有这一层关系,在不让利的情况下,你很难取胜。”
同一个公司,让利又能让道哪儿去呢?
不过,两人做的项目不同,复杂的也是不同批次的货物。要是完全一模一样,还比什么呢?
可这也够她焦头烂额的了。
之后几天,她用了点小关系,去那许经理家门口找她。对方倒也客气,是个场面人,至少并没有因为任淼的关系就对她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