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一眼,手按在最上面那颗扣子上,眼神中那种心照不宣的暧昧让她心跳得快蹦出来了。
她更加不敢看他了,可偏偏要看着他,好像是在跟他较劲似的。
他的外套进门时就脱了,这会儿只剩件衬衣,她目光下移,就看到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
她马上移开了目光。可过会儿,又移回来。谁知,他已经走去浴室,只露给她一个宽阔的背影。
虽然只是背影,也叫人浮想联翩。
以前只觉得他很高,肩膀宽阔,瞧着又挺瘦的,身材应该不差。没想到这一天能亲眼瞧见,果然是宽肩窄腰,背部的肌理更是流畅紧实,没有一丝赘肉。
想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什么,她又撤回目光。
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
她掰掰手指,又拿出手机玩,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他很快就洗好了。温淩听到开门声一抬头,他竟然光着上半身出来,侧头拿一块毛巾擦着湿发。
温淩忙收回目光:“……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似乎觉得她这反应很好玩,他笑了下:“反正一会儿也要脱的。”
温淩听出他语气里的暗示,脸又是一阵烧。
这人正经起来是真正经,可要是不正经起来,那真是半点儿包袱都没有。她是真玩不过他,看出来了。
闹够了,他不逗她了,从衣柜里取了件衬衣、穿上。
她默默望天,顿了会儿,泄了气:“我要洗吗?”
他有心逗逗她:“你也可以不洗,我不嫌弃。”
她被呛了一下,站起来:“我要是去洗吧。”逃也似的钻进了他刚刚进去的浴室。结果,浴室里按钮太多了,她不知道哪个是浴霸,回头又钻出一个脑袋,问他:“哪个是暖气啊?我怕冷。”声音弱弱的。
他走过来,一一给她指出,末了还问一句:“会了吗?”
她点头,脸快要滴血了,忙不迭关上门。
这个澡洗得神思不属。
可到底还是洗完了。只是,洗完后她发现没有衣服了,只好又半开一丝门缝:“有没有衣服呀?”
他递给她一件白衬衣。
是他的,看着很大,温淩接过来后,飞快又把门关上,对着镜子比对了一下。
衬衫裁剪立体,质料很高档,看着也不是便宜货。不过确实很大,她穿上后,下摆一直盖到大腿根下面。
若隐若现的,瞧着很……
她磨蹭了很久才出去,他已经靠在床上看电视了,看得格外专注。
从她的角度望去,他的侧脸安静而俊美,清清冷冷,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可他单腿曲起,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上,还夹着根正燃着的香烟。
烟雾笼罩中,那张冷静的脸无来由有些靡艳。
也不是没见过他这样的反差,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她的脚步就有些迈不动了。
他从电视里抬头,看到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她只好硬着头皮过去,然后,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两只手揪着衣服下摆,别别扭扭的样子。
他看得好笑:“怎么?后悔了?”
她摇头,又很快顿住,想了想说:“这衣服……”
他故意板正着脸,疑惑的口吻:“衣服怎么了?这是意大利名设计师的高定,70万一件呢,别揪坏了。”
温淩吓得忙撤开手,看向他:“真的假的?我可没钱赔啊!”
“那你脱下来。”他语气认真。
温淩:“……”看到他唇边含着的那丝笑,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犟道,“要是一会儿你给扯坏了呢,也算我头上?”
“我怎么会扯坏?我又没暴力倾向。”
“那可说不准,万一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呢。”她红着脸把头别到一边。
他把烟摁熄了。空气净化器一吹,室内很快归于清净。
片刻的功夫,他已经走近,两根手指轻易捏住她的下巴:“特殊癖好?你觉得我能有什么特殊癖好?”
被迫这样望着他,温淩说不出话来。
玩大发了!
他逼近时,她不自觉后退,膝盖触到床沿,不自觉坐了下来。这下好了,他站着,她坐着,只能抬头勉力仰视他,心里更加虚起来。
目光跟她对上时,她又飞快垂下来,像小学生在老师面前那样,并拢着膝盖端坐着。
因为垂着头,乌黑的头发松松地从肩上滑落,泛着绸缎般的光泽。他伸手捞一下,她受惊似的抬头。
“长发好看。”他松了手。
她心里却好似被电了一下:“不要动手动脚的!”
她知道自己这是应激反应,说完后更不敢抬头。平心而论,她不讨厌他,甚至很有好感。但是,那跟曾经的傅宴是不一样的感觉……她对他,既有爱慕向往,也有小心翼翼的敬怕,就好比心中供奉的一座神像,不愿轻易打破。
老半晌不见她吭声,他勾起她的下巴。
她像沙滩里被惊飞的鸥鹭,惊怔望着他。目光匆匆一扫,他衬衫上的几颗扣子尽数解开,就中间还松松系着两颗,肌理若隐似现,冲击着她的感官。
他俯身靠近时,身上那淡淡的烟草气息也弄得她有片刻的迷乱,握紧了手心。
“你不会真的反悔了吧?”他单手搭在她肩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