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李云珠的事儿?
李云心一念及此,立马冲上前去,把春草拦了下来。
春草原本见只有李云心一个小孩儿拦着自己,还想跟她逞逞威风,却没想到,李云心直接亮出来了她用来挖药草的锄头,虎虎生风地挥舞了两下:
“你若是老实说了,我就放你过去。
你若是不说,我即使人小力弱、留不下你,豁出命来给你身上刨个窟窿,还是很简单的!”
春草略略权衡了一下,立马就交代清楚了李云珠的所在。
李云心听了,甚至都顾不上叫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就径自冲过来救人了。
只是,李云心毕竟还是个孩子,人矮腿短。
虽然已经跑出了她最快的速度,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李希义则是追着李云心后头跟过来的。
他今儿个提早卖完了豆腐,本来喜气洋洋地挑着担子回来。
看到心姐儿这孩子,跟那个经常来家里的春草说了几句话,突然间就跟发疯似的拎着把锄头,撒丫子就跑。
甚至连已经挖好的药草和装着药草的背篓都扔下不要了。
顿时就知道,这是出事儿了!
李希义自然也顾不上别的了,急急忙忙挑着担子跟了上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追上了李云心。
紧接着,马上就知道了李云珠这一回遇到的危机。
……
此时,见李云珠问起了他们会赶来的缘由,李云心又不说话,李希义就闷声闷气地开口了:
“大姐,你别怕。
我们是在路上遇见春草了,才知道你摊上这事儿了。
只恨那个畜生动作太快,让我们赶不及救你!”
言下之意,此时此事还未扩散,还有将其死死瞒住、不令人知的机会。
……
蝉娘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
她的脸上,有被曹氏掌嘴的手指印,和长指甲留下的恶意抓痕。
原本就不算美丽的面容,再添了几道儿又深又长的血口子,就更是不能看了。
“贱人!”
曹氏满脸厌恶地看着蝉娘,恨不得要弄死她。
但是她不敢。
李槐今儿个走的时候,特意巴巴地跟她说了。
昨晚上他一时兴起,收用了蝉娘,让曹氏今个儿置办一桌酒席,给蝉娘一个名分。
这话把曹氏气了个倒仰。
只是李槐说完了这话,直接就出门去粮铺了。
曹氏再想发作,也不可能追到粮铺子里去。
毕竟,若是把这份工给折腾黄了,这养家糊口的银子,从哪儿来?
曹氏已经习惯了镇上的生活,再也不想回到老宅去受那份儿日日下田种地,天天跟几个妯娌轮流煮一大家子人的饭、洗一大家子人的衣裳、收拾好几个牲口圈的日子了……
她去人牙子那里买厨娘的时候,千挑万选,多塞给人牙子好几百钱,才挑中这么一个面目丑陋、身材干瘪,手艺也很过得去的货。
却万万没想到,就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竟然也能把李槐勾到她的床上去!
蝉娘静静地听着曹氏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
其实,如果她说出来,曹氏可能根本就不会相信。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勾搭李槐这个主子。
有曹氏这样一位刻薄的主母在,她得多想不开,才会想着到曹氏手底下做妾,跟曹氏抢男人?
更何况,她可是有一手好厨艺傍身的。
能把一家大小的饮食伺候明白了,才是她的本分。
凭着这份手艺,自己平时节省一些,尽量把月钱和赏赐攒下来。
等将来,再跟主家求个恩典,赎了身到外头去。
买个小宅院,开个小饭馆儿,后半辈子能过得多么逍遥自在!
有这样的福气可享,不比给刻薄的人家做妾强百套!
但,人有的时候,就是无法抗拒命运的无奈。
她从来都没有那种见不得光的心思,但架不住李槐这个没正六儿的男主子有啊!
当李槐扯下脸上那层虚伪的“君子”面具,将她逼到墙角的时候;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压倒在榻上的时候……
她甚至隐约有几分巴不得他能小人到底。
她希望李槐能像有些大户人家那样,打野食就是打野食,别太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睡了个把厨娘,算多大点儿事儿啊?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却偏偏要装那大瓣儿蒜!偏偏要给她什么名分!
还说什么自己是读书人……
读书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自己说过了让他不必提什么名分,他怎么就跟没听见一样呢?
现在倒好,他拍拍屁股走人了,却留下自己来,面对这曹氏这疯婆子……
蝉娘越想越觉得愤怒,越想越觉得,自己到底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两口子争闲气,把自己这么个局外人搅和进来做什么?
曹氏也是越想越气。
昨个儿夜里,李槐收用蝉娘的时候,闹出来的动静其实不小。
自己那会儿功夫就醒了。
原本以为是这个蝉娘不安分,却万万没想到,是自家爷们儿,正对人家霸王硬上弓!
自家这个老爷们儿,自己陪着他,过了多少年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