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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_九月轻歌【完结】(176)

  攸宁弯了弯唇角,“好。”

  接下来,棋局开,酒斟满。

  棋局走至情势激烈时,攸宁道:“长公主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如你所言,你是东道,理应先发问。”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长公主一面斟酌着棋子落在何处,一面缓声问道,“顾文季于你,是怎样的?”

  攸宁认真地回想了一番。这还真是她不需闪烁其词的话题,只是从未正经思忖过。

  很自然的,一些事浮上心头。

  一个冬夜,外面大雪纷飞,室内暖如春日。

  攸宁歇下之后,倚着床头看书。

  “来人!”小暖阁那边传来顾文季暴躁的呼喝声,打破一室静寂。

  值夜的筱霜即刻应声而去,片刻后来到攸宁床前,“大少爷要见您。”

  攸宁起身下地,披上斗篷。

  顾文季缠绵病榻已久,每到冬季,身子情形更差,脾气也特别坏。

  攸宁走进暖阁,柔声问道:“大少爷有何吩咐?”

  “茶。”顾文季语气恶劣,“你去给我沏茶。”

  “是。”她顺从地应声,却没出门,而是从温茶的木桶里取出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递到顾文季手边。

  顾文季接过,下一刻便用力摔在地上,“你聋了不成?我让你去沏茶!”

  她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一手拎起茶壶,一手掀开他身上的锦被,“觉着床太干燥,要加些水?”

  “……你要做什么?!”顾文季瞪着她,挣扎着想挪到里侧,奈何不能如愿。

  “你近来三日有两日需得太医、名医把脉,等不及下人服侍如厕也是有的。”她慢言慢语的,手中茶壶对准被褥居中的一块,慢慢倾斜,壶里的水,眼看着就要淌落。

  “你你你……你真是混帐到家了!”

  “这几日,你吩咐我和下人的时候忒多了些,我们累得头晕眼花,难免有看顾不周的时候。见谅。”

  顾文季盯着她手里的茶壶,已是色厉内荏,“罢了,你出去!”

  “你记住,下不为例。”

  ——类似这种事,经常发生。

  那么恶劣的两个人,哪里能生出任何一种情分。

  就如现今,顾文季患病的根由,她只是加以利用,而非为了替他报复。

  此刻,攸宁完全将自己抽离出来,很客观地道:“到他病故之前,是很熟悉的一个人。厌憎过,欣赏过——他有很精明的一面,有不短的日子,与我互惠互利。到如今,是一位故人,不需记恨,也不需原谅。”

  “我想着应该也就是这样。”长公主手中棋子落下,端起酒杯,喝尽杯中酒,又道,“顾家有个管事叫刘福,如今在你的兰园当差,能否告诉我,他为何对你忠心耿耿?”

  这类事,查起来很容易,长公主眼下分明是投石问路,看攸宁是否大事小情都能实话实说。

  攸宁不以为意地一笑。

  一旁的筱霜晚玉也看出了长公主这层意思,相视一笑。刘福的事,她们最清楚不过。

  那年,刘福的寡母病倒在床,病情反复,情形一日不如一日。

  刘福求顾泽请个医术好的太医看看。

  顾泽没同意,说请太医为下人看病的,要么官居一品,要么是勋贵之家,顾家要是这么做,太招摇。随后赏了他五两银子、十天假。

  刘福就觉得,老爷这是让他给母亲安排后事。回家途中,伤心绝望之下,在街头泪流满面,晚玉恰好撞见,询问了一番。

  翌日,攸宁带着一位大夫到了他家里。

  大夫望闻问切,攸宁细细地问了些问题,然后写了个方子,让大夫酌情添减药材,又对刘福道:“方子不见得奏效,用了保不齐会出事,你要想好。”

  虽然她帮人治病的方式很奇怪,但真没七分把握的话,没道理介入这种事。刘全又不傻,忙跪下去千恩万谢。

  攸宁离开前交代:“诊金走我的账。”

  随后,刘福寡母的病情逐日好转起来。

  便是因此,刘福对攸宁从畏惧到了忠心耿耿。

  攸宁照实跟长公主说了,“微末小事,长公主竟也有耳闻,委实在我意料之外。”

  “没有一些了解,怎么好意思见真正天赋异禀的人才?”长公主又喝了一杯酒,心念一转,又问,“你给刘福之母用的方子,是不是以前见过,记在了心里?”

  攸宁一笑,“这是第三个问题,殿下是有意让着我?”

  长公主也笑了,“赌法有文雅的,也有不讲理的,我们还是文雅些好。”

  攸宁颔首,笑答之前的问题:“偶然知晓的方子,却是记在了心里,从没想过能派上用场。”

  长公主再进一杯酒,对攸宁打个请的手势。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女子,会问她怎样的问题,行事到底是个怎样的路数,在这般的对弈与赌局之中,很快就会见分明。

  第62章 步步展露的锋芒(8) 三更合一……

  攸宁观望了棋局片刻, 手中棋子落下,漆黑长睫抬起,明眸一瞬不瞬地看住长公主, 问:“殿下嫁过的人, 是否亡于病痛?”

  乍一听,这是本就不该提出的疑问:全京城谁人不知, 长公主亡夫是病死的。可攸宁偏就有了这么一问。

  她进门后滴酒未沾,谁也不能说是醉话。

  长公主立时抬眸看了攸宁一眼, 随后便是会心一笑, “他不是。与皇室相关的人, 怎么个死法, 还不就是那么一说。”停了停,又道, “我当初嫁的那个人,是禁军中一个五品官,出身寒微。成婚后他便辞了官职, 做起了驸马爷,偏又人心不足, 碍别人的眼, 我瞧着也不顺眼。那样的人, 也只有让他早些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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