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珑照实说了,末了道:“你们家是多一个人,我们家则是少一个人。虽然知道早成亲最好,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明白。”唐修衡轻拍着她的背,“成亲之后,我们仍旧可以隔三差五地回去陪着王爷。王爷自年初就协理工部修缮宫殿,但还是想修建棠梨园——前几日跟我提了两句。”
“有必要么?”薇珑对此兴致缺缺,“我不想让爹爹弄那个园子,包括清心园,也不想建。”
棠梨园在她手里耗时七年,想想都觉得累。如果自己不参与的话,又怕园子建成之后看着别扭,索性希望谁都不要去着手。
“至于清心园,给太夫人建个别院吧?”她商量他,“依照她的喜好去建。”亭台楼阁的风格不同,园子的风格也就不同。
“行啊。这事儿不急,心急也没用。”唐修衡笑道,“至于棠梨园,你大可不必干涉。你的毕生所学,与王爷的生平所学不同,让王爷去修建,有什么不放心的?”
最要紧的是,父亲的日子过于清闲也不好,总该有个事情消磨时间。薇珑想通了这一点,欣然点头,“也对。我不管那些就是了。”
她的手落在他腰际,轻柔地来回摩挲。窄窄的腰身,侧躺的时候,明显地凹陷下去。
她时不时地握一下,很喜欢这种触感。
他则自然而然地挑落她的衣带,温热的手掌贴着她来回游转,温温柔柔的,很舒服的感觉。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片刻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晚间用过饭没有?”
他衣服上并无尘沙,还带着浅浅的晾晒后阳光的味道,一定是乘坐马车过来的。那可很耗时间。
“……”唐修衡似是想了想。
“想不起来了?”她话音未落,觉得身上一轻。
贴身小衣的系带松开来。
薇珑又气又笑,抬头咬了咬他的下巴,“没事找事呢?”
“嗯。”唐修衡轻轻地笑,掌心蹭着雪峰,“闲着也是闲着。”
“民以食为天,先说正经的。”她点了点他的唇。
“说正经的,”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话,改为用手指轻捻慢拢,“饿了。”
“……”薇珑身形一僵,咬住唇。
唐修衡调转两人身形。
昏黑的光线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子亮晶晶的,语带戏谑,“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那就合该饿着。”薇珑掐了他一下。
“怎么会。”他低下头去,“两颗红豆就管饱。”继而低下头去,舌尖一卷。
“唐修衡……”薇珑语气颤巍巍的,知道自己这一晚是有的受了。
·
天明之前,唐修衡起身穿衣,把动作放到最轻。
薇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一只手则向后伸过来,寻找着什么。
他松松握住她的手。
她立刻安静下来,继续沉睡。
过了片刻,他把她的手放到她身前,缓缓放开,拿过薄毯给她盖上。
凝视着她酣睡的容颜,到底没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的面颊。
薇珑睫毛闪了闪,继而不情愿地醒过来,转身平躺着,语气有些慵懒:“这就走?”
“嗯。”唐修衡笑,“做贼的哪有天明再跑的。”
薇珑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辛苦了。”
“乖乖等我娶你。”他贴着她的面颊,柔声道。
“嗯。”薇珑颔首,“快些娶我。”停一停,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气呼呼的,“等我找你报仇。”
昨晚一时说话一时嬉闹,她实在是被折腾得不轻。这厮说起来是什么都没做,也可以说什么都做了。
以前不忍心下手的话还真不是假的。瞧她及笄了,就可着性子来。
唐修衡低低地笑开来,“行啊,我等着。”
又厮磨片刻,他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薇珑在床上躺了会儿,随后起身,把小衣、藕色绫衣穿上。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皱巴巴的,但此刻实在是懒得动,只得将就着。
这天下午,吴槐来到别院,问起薇珑打算带哪些人出嫁。
薇珑如实告诉他:“房里的丫鬟,自然是带着荷风、涵秋、琴书、安亭四个;此外再带上小厨房里的两个人、针线房里的三个绣娘;至于相应产业的管事,等我回家之后挨个儿见见,另行安排。”
吴槐听完,等了片刻,奇怪地看着她,“就这些?”
“是啊,就这些。”薇珑笑道,“不少了。”
“那我呢?”吴槐心急起来,“王爷可是说过,让我做郡主的心腹。”
“别急。坐下说话。”薇珑指一指近前的椅子,“你是王府大总管,我怎么能让你做陪房呢?况且,王府最得力的人始终是你。唐家怎样都能保我无虞,你留在家中,好生照顾爹爹就好。”
“……”吴槐打心底透着不情愿和不高兴,“让我做陪房简单的很,我犯个错,降为三等管事,这样不就能陪着您出嫁了?”
“你啊。”薇珑笑着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也不想想,我要是带着个犯过错的人出嫁,谁面子上能好看?”
“那要不然……”
“听我的吧。”薇珑笑道,“你留在家里的好处更多:一来有你照顾着爹爹,我最放心;二来有个什么事,命人传话给你,你更方便行事。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