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也很敬重阁老。”薇珑如实道,“此外,觉得他和周夫人真是太不容易。不为此,我怎么能放过周益安。如果我此生还是不能与你长相守,不知会有多难过。”说着,她不自觉得搂紧了他,“想想就要心碎。”
“近来也如此?”唐修衡问她。
“废话。”薇珑有点儿没好气,“把我当什么人了?为一点儿不快就否定你这个人么?我只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以后你有错没错的,我兴许都会跟你发脾气。”说着就沮丧起来,“这个最烦人了……”
他没让她继续往下说。
他并没出言阻止。
他用灼热的亲吻封住她的唇。
于她只是无心之语,而听在他耳里,则是告诉了他一个最重要的事实:不论怎样,她心意不改。
她不知道,他近来偶尔忐忑,担心寻常光景中的细枝末节让她生厌,让她的喜欢、爱恋不再。
不是忐忑,是害怕。
怕她失望,怕失去她,一如害怕与亲人离散。
他调转了两个人的身形,低眸凝着她,“还爱我么?”
语声有些沙哑,却更悦耳。
薇珑笑起来,勾住他的脖子,“爱。从未变过。”
他的笑意自心底到了眼里、唇畔,低下头去,再度索吻。
想要她。
特别特别想要她,想与她亲密无间……
这想念层层递进,他亦步步施行。
她轻嗔娇啭间,已到了意动时。
慢慢厮连,至花心香露湿透,缓缓捣进,清浅到至深。
香影交叠,春景尽在锦帐中。
·
自鸣钟在暗沉的氛围中,悠扬从容地响起。
已是寅时。
薇珑在唐修衡怀里动了动,“你要害死我……”
平日里,卯正就要起身了。现在距起身只有一个半时辰,什么都不做,也只有这点儿时间可以睡一觉。
唐修衡则低头含住她的唇,用牙齿舌尖拨撩着,“喜欢么?”
薇珑真的想了想才回答,“不知道。”
他低低地笑起来,“娘说你是小开心果,果然没错。”
“……”薇珑撇嘴,不明白现在有什么好开心的。
“我喜欢。”他用力地吻了吻她,随即起身下地,“等着。”
等什么?薇珑此刻觉得连说话都很费力,便没理会,阖了眼睑。
过了一阵子,她听到他连续两次走回到床前,没点灯。
片刻后,锦被由他从她中间的位置撩开,刚要抱怨,便感觉到了氤氲着烫热水汽的帕子趋近、贴近肌肤。
“唐意航……”薇珑周身一紧,脸迅速烧起来,“这、这……”
他帮她擦洗……说实话是真有点儿吓到她了。
“乖。”唐修衡迅速吻了吻她,“乱动的话,我一定弄得满床水。”
……弄得满床水,让丫鬟看到的话,怕是会以为他们两个都疯了。
薇珑身形僵硬起来,却不敢动。
“放松。”唐修衡吩咐她,“总能好受点儿吧?”
薇珑轻轻咬住唇,又抬手摸了摸脸,只庆幸他是身手、功底绝佳的人,在这会儿没点上羊角宫灯,不然的话……她的脸不定红成了什么样子。
唐修衡语带笑意:“遇到你这么个人,我也真是服气了。横竖也没事,就伺候伺候你。”
“……你闭嘴行不行?”让他伺候一回,真是等同于受罪。
他转身把帕子用另一个铜盆里的热水涮了一遍,继续“伺候”她,口中却道:“我得看看,擦洗干净了没有。”说着,把着帕子的手就不安分起来。
“你怎么回事?”薇珑弱弱地挣扎着回避着,结果却让懊悔不已。
他把她带到床沿儿,又要了一回。
“你这是欺负我。”她语不成调地抱怨,总想往里跑,总不能如愿。
唐修衡微微扬眉,“喜欢你是欺负你?”
“我总要睡一会儿的,还要去请安……”
“又想别的事。”唐修衡最服气的其实是她这一点——不知何时就会想到一早要办的什么事儿,“我生气了。”语毕就孟浪起来。
“……”薇珑咬住唇,心说自己有一天要是下不了床,也真不能怪他——自找的,总不长记性,总把偶尔想到的事情说出口。
沉了片刻,她搂紧他,怯懦地在他耳边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别气……”
唐修衡险些就笑了,将人安置回原来的位置,温柔相待。
真的是,爱煞了她。
他的薇珑,他的清欢。他的娇妻。
·
进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薇珑与太夫人遇到了周夫人。
是在等候皇后驾临期间,周夫人缓步而来,看到薇珑,温和一笑。
薇珑回以一笑的同时,欠一欠身。
周夫人走到婆媳两个近前,相互见礼之后,笑看着太夫人:“唐太夫人这极佳的气色,一看就是近日分外舒心,真是羡煞旁人。”
太夫人微笑道:“这样说来,我是年龄越长越沉不住气了。”
周夫人笑起来,“瞧您这话说的,我跟您可是同辈人。您说一声老,我可要当即增寿的。”
太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既是同辈人,就不要见外。你啊,也着实有趣。”
周夫人很是不安地欠身一礼,“我哪里会跟谁见外。只是我向来不成体统,性子越来越孤僻,礼数不周的时候,只望太夫人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