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能知道。
若情况轻易就被人探了去,那他才会置身危险。
元峙没有太大的表情起伏,常年的沙场经历让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刀疤,只是安静的坐在那,也能让人生出畏惧感。
朝中的许多大臣们也只是拘谨的坐着,好似在完成一项任务。
酒过三巡,百官们便可以自由活动了,韶柔起身,离了大殿。
她从宫殿侧门而出,准备找一无人之处透透气,待宫宴快结束之时,再行返回。宫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她只得进了一处幽静的竹林。
终于吐了一口轻松的气。
风声簌簌,竹林里随着微风还飘来一阵海棠的气息,韶柔随着那花香,慢慢走了进去。
身后闪过了一人。
“谁?!”
她警觉的回头。
竹林里除了她并无其余人,韶柔四处看了看觉得应该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只是待她再往前走几步后,瞬间停住了脚步,猛地回头,迎面便射过来了一枚暗器。
韶柔迅速躲过,紧接着,从竹林里四面纷纷都射过来了暗器,她竭去躲,却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一枚六角暗器直直朝着她面前迎来,就在韶柔睁大眼来不及闪开的时候,侧面又直直射过来一只利箭,将那六角暗器硬生生的从她面前弹开了。
韶柔下意识的便想往暗箭的方向去瞧,只是还不待她看清,越来越多的六角暗器纷纷射来,只是同样,暗中有利箭护她周全,很快,她身后闪过一个黑影。
“你?!”
还不待她开口,人便已没了意识。
……
韶柔再睁眼时,已是次日晌午了。
“女君。”是阿元在唤她。
坐起身,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屋子和陈设,她这是……回到琅庭轩了?
“我这是……怎么了?”
阿元显然也有些着急:“奴婢们还想问您呢,昨儿个宫宴您突然出去了一趟,我和艾芝左右等不到您的人,正在着急的时候有宫女说您已经回来了,我们回到琅庭轩的时候,就瞧见您已经躺在床上了,人事不省,奴婢们吓坏了,连忙给您叫了太医,但太医说您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韶柔听得云里雾里,有人把她送回来了?
昨晚的那些暗器,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一定是有人暗中跟踪,想趁机要了她的命,但那些利箭,却是在帮她的。
“女君?”阿元见她不说话,又担心的问了句。
“昨日是哪宫的小宫女告诉你我回来了?”韶柔突然抬头问。
阿元愣了愣:“这……奴婢不记得了,当时急着去寻您,便没有多问。”
“那她的打扮呢?”
阿元认真的想了想:“您这样一问……我倒觉得,她的打扮好像与宫里寻常宫女不同呢……”
“如何不同?!”
“感觉……装扮不大一样,且言行举止好似……和平常的宫女不大一样。”
果然。
韶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昨夜是在哪里遇见那个宫女的?”
“就在勤政殿不远处,我和艾芝循着大路找的。”
韶柔更肯定了,救她的人还把她送了回来,自然不会走大路,也就是说,艾芝和阿元在大路上遇见的宫女,和救她的人,至少是不一样的人。
是谁?
在宫里还能救下她,这么好的伸手和恰好的时机,都让韶柔隐隐觉得,冥冥之中好似有人在盯着她。
或许,还不止一拨人。
“女君,您是在怀疑什么?”
韶柔摇了摇头,她选择将此事瞒了下去,在这宫里本来就举步维艰,若是将差点被人刺杀的事说出去,指不定还会将阿元和艾芝吓成什么样。
何况,说了也是查不到的。
那刺客不必说,既然敢在宫里动手,承了谁的意不言而喻,至于救人的人……
那定也是不会让她发现的。
韶柔抿了抿唇,便将这事先搁置下了。
***
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又到了盛夏,六月初的时候阿元和艾芝都小心翼翼的,唯恐说话言辞间热了韶柔的难过,因为她们都知道,六月原本是什么日子。
可韶柔瞧起来倒是似乎已经忘了这事,从不提起,白日里也并无任何异常,若是没有日日夜夜泡在案卷里的话。
夏日热,太后要搬去行宫避暑。
这让韶柔松了很大一口气。
抽了时间,她还能去太皇太后的宫里瞧瞧,太皇太后的身子比前一阵好了很多,待她,也不似最开始那般冷冰冰了。
只是无人时,韶柔常常会在她眼里读出一些苍老和苦涩。
韶柔正常去大理寺上职。
“初然。”
段闻林今日来的比约定的时间早些。
“怎么了,怎突然来了?”
“有信来,便赶过来了。”
韶柔左右看了看:“进去说。”
“上回那乳母有消息了。”
“真的?!快说说。”
“那乳母赵姓人氏,十几年前离了长安后便回了老家,一直住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我已探到了地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