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蹙起眉,救这样一个废人,那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此人嘴里有重要的东西。
“救他,本王要知道,巴宕部处心积虑压着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暗鸦翻了个白眼:“殿下说的轻松,草原人动用了禁术和这么多孩子的性命尚不能救人回来,我又有什么本事呢?”
贺谦压根不听他的絮叨,打断道:“幽州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本王三日后回长安,宅院你就住下,有任何进展,飞鸽传书。”
说罢,便留下暗鸦一人,独自进了书房。
暗鸦无奈,只得也拂袖离去,临走时嘴里还在嘟囔:“真是麻烦,救人哪有杀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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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贺谦一直都在书房里处理事情,期间,昭王府的人和暗卫络绎不绝,纷纷请示。
待处理完,距离归期也只剩一日了。
“殿下,用些粥吧?”姜富进来,提醒他用膳。
贺谦捏了捏额角,看了看窗外:“女君那边如何?”
“回殿下,这两日,国公爷那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听说国公爷正带着女君和世子在游湖。”
游湖?贺谦想起了那日两人同游玉湖池的场景。
姜富自然懂他的想法,笑道:“今日天气不错,殿下在屋子里待了两日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贺谦放下了笔,眉眼染笑:“嗯,是该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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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太液湖春日里风景极好,韶国公包了最大的一艘画舫,舫上还有楼亭,甲板上也可以垂钓。
韶柔今日穿了身鹅黄的菱纱裙,正坐在亭中摆弄着面前的花花草草。
韶川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笑道:“小妹魂不守舍的,不知在想谁?”
在一旁垂钓的韶国公哼了一声:“没良心的丫头。”
“女大不中留,父亲也看开些。”韶川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边笑,一边拿起了另一个鱼杆。
“我辛苦拉扯大的闺女,怎么也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了别人。”韶国公哼哼两声,鱼上钩了。
韶川抬头,瞧见了不远处的一艘船,笑:“父亲可别说了,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不远处的湖面,缓缓驶过来一艘船,那船首立着的身影,正是贺谦。
韶国公的脸又拉下来了。
韶柔原本有些疲惫,故对游湖也提不起多大兴趣,阿元提醒了一句,她回头,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她从亭中出来,贺谦的船也正好停了下来。
韶柔抿了抿唇,眼神弯弯,贺谦也正好看了过来,暖阳照在她身上,像裹了一层蜜糖。
姜富提着一筐东西,上前笑道:“殿下说这幽州的荔枝和樱桃已熟了,特送些过来给国公爷尝尝。”
韶国公长脸一板:“我不爱吃这些玩意!”
韶柔低头看了看足尖,没说话。
韶川在一旁看着,无奈的摇摇头,接了过来:“我爱,我爱吃,我家小妹,也爱吃。”
韶国公给了他一记眼刀,却也没反对了。
这阵子的樱桃和荔枝都是稀罕物,想必得了这些,也费了些功夫。
总算过了这一关,贺谦也上船了。
“殿下怎么来了……”韶柔声音低低的,走到了他身边。
“寻了好久才寻了一筐荔枝和樱桃,就想着送过来给你尝尝。”
贺谦也只说是为了送樱桃,那两人便都不说破,各自怀揣羞涩甜蜜的心事,小鹿乱撞。
“那,那殿下坐吧,我去让人洗洗。”
“柔儿!”韶国公见两人站在一处,立马扯着喊了一嗓子。
“诶。”
“过来帮我穿饵!”
韶柔吐了吐舌头,只好走了过去。
堂堂昭王,抓刺客办案子的时候向来是雷厉风行,可眼下,就像个愣头青一般,在原地转了两圈,也巴巴的赶了上去。
韶川巴不得他过来陪着,连忙起身,将鱼竿递给了他,自己乐得清闲,还可以躲到一旁看好戏。
贺谦和韶国公并排坐下,韶国公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韶柔感到脸上有些烧,两人在幽州相处的这些日子,内心有什么情感就像破土的小芽,让心抑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我帮你。”贺谦接过韶柔手中的鱼饵桶,帮她穿了起来。
两人就在韶国公的眼皮子下,无任何多余的动作,空气却似调了蜜的糖,黏在一起,容不得第三人插入。
韶国公坐在中间,气的吹胡子瞪眼。
好不容易把饵都穿好,韶国公的脸已黑成了锅底,韶柔将鱼竿递给他,贺谦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并排三人,开始无声垂钓。
韶川在亭子里无声大笑,几个下人也忍不住抿嘴偷笑,若是小女君真的嫁了,日后定有好戏看。
今日微风袅袅,湖面轻荡,细碎的阳光洒下,这湖里的鱼儿也奇了怪一般,直直的就往贺谦的饵去,没多会儿的功夫,偏频频上钩了。
“你那边桶都快满了!”韶柔惊讶的喊了一声。
“我分你。”贺谦连忙将自己桶里的鱼儿提过来,不由分说的就往韶柔桶里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