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寒赢来城主府时,他们还没认识多久,那时就对她这般大方,也不知是家里有矿不在乎这点小钱,还是那时已经觉得她值得最好的?
春树上完课回来时,秋叶也跟着来了,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认真地道:“温小姐,秋叶愿意每日代为传教府里的小厮丫鬟,请您成全。”
温温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起来:“不用动不动就跪下,怪吓人的。”
秋叶也知温温不喜欢这些俗礼,借势站了起来。
“我就是表达我的感激和请求。”
春树原本在她们四人姐妹团中是最不起眼的,所以夫人出去避暑,就没带上她,没想到她反而因祸得福,得了伺候温温的机会。
现在借着帮温温做鲜花饼,帮温温教授课业,春树在府里下人的地位已经远在她们几人之上,连方管家都高看她几分。
有了春树这个好例子在前,秋叶在听说她也可以当夫子时,激动得差点就想抱着春树跳起来,在见到温温时,当然就照着最重的礼数给她行礼了。
“其实这事还是挺麻烦的,你愿意做就已经很好了,不用谢我。”温温笑着道,“其实要谢,也是我和他们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们大家这个忙。”
温温三言两语,便把秋叶从一个受益者变成了爱心人士。
秋叶心里感觉热乎乎的。
她遇到的上位者,无论何事何物,对她们都是命令和施舍的态度,只有温温,非但不把她们做的事当成理所应当的,还说他们应当感激她。
这一刻,她真是太嫉妒春树和夏草了,居然能跟着温温一起离开城主府。
她现在都能想象到,将来春树和夏草一定会变成像温温一样的人,变成绝大多数女子钦佩和仰望的人。
温温让她们坐下,给斟了茶,郑重地道:“我听说你是冷伯母最倚重的丫鬟,你得保证,授课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不然寒伯母那里我不好说。”
秋叶连忙起身,认真地道:“我保证不会让授课影响做事的,每次去上课我都是做完事才去的。”
“坐下来说,我这里不用这么讲规矩。”温温好笑地摆摆手,“你这么拘谨,搞得我也有点不自在。”
她这句话,把春树和秋叶都逗笑了。
春树笑道:“我一开始伺候小姐时也不习惯,后来就好了。”
秋叶别别扭扭地应了一句是。
“那今晚秋叶先跟着学,明天我问过冷伯母后,晚上就先试着讲讲看。”
两个丫头乖巧地应道:“是。”
温温便把刚才准备好的课件拿出来,为她们讲解起来。
第二日下午,温温把这事跟寒母一说,寒母本就一直疼爱秋叶,很爽快地答应了。
当晚,秋叶便开始试讲。
这么一来,府里所有的下人便都知道温温过两日要搬走的消息。
第三日,温温从司徒署回来,看见春树在屋里整理东西。
温温望着桌子上堆得满满当当的鞋子、布帕等物,随口道:“这是你要带去新家的东西吗?”
春树笑道:“这是大伙送给您的东西。”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听说您要搬走,大伙说是给您的践行礼。”
温温伸手翻了翻,轻叹道:“他们也太客气了。”
城主府的下人虽然待遇比其他地方好,但是毕竟也是下人,每月的例钱有限,她当初说要给他们上课时送了一轮东西,现在说要搬走,又送一轮,怎么这么懂得感恩呢?
顿了顿,温温又道:“你明天去外面买点纸笔送给大家吧,让他们好好学习,将来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是。”
……
过了两日,便是温温搬家的日子。
这日天气晴朗,一大早,灿烂的阳光就洒满了整个木城。
温温起床后,照常先去遛狗。
一路上,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样,她总觉得,跟她打招呼的小厮丫鬟们不管是脸上还是话语里,都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感伤。
寒赢反常地没有去练剑,而是陪她一同遛狗。
平常寒赢也是如此沉默,基本上等她开口了才会说话,今日亦然。
但是,温温感觉这如常的沉默中,他也有些不如常的伤怀。
温温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搬到三公里外的地方,又不是搬去千里之外,怎么感觉你们一个个都那么伤感?”
“以后见面就没怎么方便了。”寒赢眼神微黯。
“不就是两刻钟的事儿吗?你骑马的话,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在现代人温温看来,这点距离压根不算什么问题,现代人通勤,时间长的都有一两个小时呢。
“除非——”温温调侃道,“除非你打算夜闯我闺房,那确实是有些不方便。”
“呵呵!”寒赢忍不住笑出声,“说话怎么这么没谱?”
“那不是看你一脸忧伤吗?”
“东西都收拾好了没?”
温温点头:“都收好了,没想到我有那么多东西,我还以为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呢?”
“那边的家具还来不及重新打吧?要不要一起搬过去?”寒赢还记得她房间里的床和书桌什么的,都是自己画图打出来的。
“不用,去那边重新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