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看着她,把她一把带到了怀里,唇角的笑有些得意,这个女人果然是爱上了自己,即便能放她离开她都不走。
慕晚晚动了动被他攥的发疼的手,细眉蹙了蹙,眼悄悄地看他,李胤愉悦地抱他抱在怀里,神情满足。慕晚晚眼暗了暗,依着她对李胤的了解,她若是方才说了愿意离开长安,李胤定然还不会放过她,想尽法子逼迫她留在这,然后再假装成她是自愿的。
慕晚晚虽不知李胤为何会说这些话,但离开长安的事还要从长计议,更何况她现在胎像不稳,若是强行动身,说不定她这条命都没了。
正如她所料,李胤确实是没打算放她走,纵使她说愿意,李胤也会有一万个法子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长安。只要能留下这个女人,李胤即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又如何。
消息很快传到慕府,为表事实,李胤让慕晚晚落了亲笔。
慕朝朝看完后,恨不得把她这个妹妹拎出来打一顿,真不明白晚晚是怎么想的,即便李胤死咬着不放人,她就是顶着的父亲的名义也能把人抢出来。她怎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宫里。
慕朝朝备了马车要进宫一趟,到了宫门前却被人拦了下来,那个小太监腆着笑脸,“王妃,皇上交代送您和王回漠北。”
“大胆,你竟然拦我的马车!”慕朝朝话语微厉。
小太监依旧是那副笑脸,“这是皇上亲自交代的。”
慕朝朝气得想砸了这宫门,最后她连慕晚晚的面都没见上,就被人强行送出了长安。
赫图骑马在她身侧,透过车帘对里面道“皇上和阿妹的事并非你我能够插手其中,或许让他们二人自己处理才是最好的法子。”
慕朝朝望着马上高大的男人,连赫图都比自己看得明白吗?但慕朝朝了解慕晚晚,她怎会甘心留在宫里,与别的女人共同侍奉一个君王,她与李胤注定是一对怨侣。
淮州事了,李胤把真相摆到朝堂上,卢林再无话可说。
柳香休养了许久,腿终于能够走动,只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略跛的痕迹。
宫女端着汤药进来,慕晚晚接过来喝下,眼睛看向她时慢慢定住,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宫女不语,她抬起头,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从袖中拿出一只炭笔和宣纸,上面写着,“我是岁岁。”
慕晚晚看她眼里生出警惕,岁岁是谁,她自然知道。想不到自己还没找上她,她先到自己这来了。
慕晚晚挑眉,高声,“柳香。”
柳香听到里间的动静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岁岁那张熟悉的脸,正穿着宫服站在里间,她立即上前请罪,“是奴婢疏忽,放了她进来,奴婢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慕晚晚摆摆手,“不必,当初就是她拦着你见皇上?”
柳香想起那日的事现在还恨得牙痒痒,顾不得什么体面,道“就是这小贱蹄子拦着奴婢才耽搁了时辰。”
慕晚晚道“好,掌嘴,打到你满意为止。”
柳香有点迟疑,“小姐,她毕竟是皇上的人…”
慕晚晚道“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
柳香听了,这才撸上袖子上前,一巴掌刚要落下就被岁岁躲了开,她看着慕晚晚依旧在笑,在那张纸上接着写了几个字,“你的父亲死了。”
慕晚晚看过后,并没当真,以为她是在耍弄自己,道“柳香,打得狠点。”
岁岁又写了几个字,“皇上和你长姐都知道,所有人都在联合起来瞒着你。”
慕晚晚对上她的眼,面上虽不动,但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她的话,两手紧了紧,忽地起身,“柳香,接着打,不许停手。”
岁岁欲要反抗,慕晚晚又叫进来几个宫女,两人把岁岁按着跪在地上,柳香下了狠手打她,一声接着一声,响遍了整个慕晚阁,岁岁被打得几欲昏死过去时,慕晚晚才让停手,她道“叫人拖出宫,扔到南巷吧。”
南巷是长安城中人心知肚明却不会言说的地方,那里是个销金窟。
岁岁满眼难以置信地看她,在纸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只有我才能让皇上缓和头疾,皇上都舍不得杀我,你凭什么!”
慕晚晚摸了摸小腹,眼里一冷,反手狠狠打在她的脸上,“凭我肚子里有皇上的孩子!”
岁岁被拖了出去,慕晚晚却没有什么报仇的快感,她心里装着都是岁岁方才的话,她的父亲逝了。
怎么可能,父亲病好后身体健朗,现在不是在淮州吗,定是那个哑女在骗自己。
慕晚晚擦了擦眼里的泪,疾步去了乾坤殿。
李胤今日去了军营不在宫中,慕晚晚知此举定会惹得他生气但她顾不得了。
父亲在淮州一事,除了李胤和她说的缘由,应还有不被她所知的事。慕晚晚脚步走的快,到了乾坤殿门前守卫的侍从没拦着她,任她进去。
慕晚晚到了殿里,殿里没有人,李胤的公文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叠放在各处。她注意过李胤摆放的习惯,凡是机要的公文都会被他放到案下的一个机关匣子里。但他放的时候背着自己,慕晚晚并不知道如何解锁。
慕晚晚看了眼四周,殿门紧闭,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她弯腰拿出了那个匣子。她虽不喜诗书,但对于这些机关术还是颇有兴趣,长安里哪有贵女会学这等东西,父亲和长姐不给她请先生,慕晚晚就靠着买来的杂文自己琢磨。现在看着眼前复杂的铜锁,慕晚晚有八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