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再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承认，之前他们提到和张聪约好了一起来上自习的人，一定是她。
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裴洋本就头疼，这会儿更是感觉心脏被搅得钝痛无比。
他没说话，和张聪他们几个一起，坐到了虞蔓蔓后面那排。
他说自己没力气，让室友们先坐进去，于是他便如愿以偿，坐在了虞蔓蔓的正后方。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得虚无，他眼里只能看到虞蔓蔓低头写作业时，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皙白的莹润脖颈，透着教室里明亮的光。
过了一会儿，虞蔓蔓写完一道题，终于放下笔，回过头来，漆黑漂亮的眼眸弯着，朝张聪还有另外两个室友笑道：“你们来啦。”
裴洋认真地盯着虞蔓蔓，可她却仿佛把他当空气，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
反而她打过招呼后，又朝张聪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眼尾微挑，仿佛是斜抛出一个媚眼。
张聪被她这个眼神弄得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垂下脑袋，害羞得不敢再抬头。
这样光明正大的眉来眼去，裴洋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手背青筋显露，感觉到自己快要被气炸了。
虞蔓蔓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因为恼怒，裴洋的头也疼得快要炸裂，他磨着后槽牙，嗓音低哑地说道：“虞蔓蔓！自习室请不要喧哗。”
开口，他的声音夹杂着感冒的鼻音，想必脸色也过分苍白，随时可以昏倒过去，一副很明显的病人模样。
若是以前，虞蔓蔓察觉到他生病，定会关心地缠着他，问这问那，自告奋勇给他买药。
可是现在，虞蔓蔓漠不关心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
裴洋望着她的背影，呼吸声越来越重，心脏不受控制地揪成一团。
从前、现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忍不住对比从前和现在，像极了一个躲在阴影黑暗里的可怜虫，被这些鲜明的对比打击得抬不起头，一颗心被慢慢撕扯开。
事实上，裴洋这个鬼样子，根本无法学习。
他头重脚轻地趴在课桌上，盯着虞蔓蔓的后脖颈，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惊醒时，是因为听到大家收拾桌子的动静。
符佶关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就说了让你别撑着了，这间教室要关门了，我们回宿舍吧。”
裴洋下意识看向虞蔓蔓，她也在收拾东西，从头发梢到脚后跟都透出一股对他“完全不关心”的态度。
心中又是一阵刺痛，裴洋点点头，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这时候，虞蔓蔓终于回过头来。
裴洋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悄悄屏住呼吸，期待着她回过头来要说的话，被戳得密密麻麻的心脏里飘出几个小气泡。
可她没有看他，微笑的目光都落在张聪脸上，嗓音软软地问道：“张聪同学，我们有几个关于高数的问题，能不能请教一下你呀，听说你是这门课的课代表。”
气泡全都“啪”一声，无情裂开。
张聪略显局促害羞的目光在虞蔓蔓身边两个室友身上划过，然后红着脸点头，又犹豫，“可是……这里快关门了。”
“没关系，我们去外面奶茶店说吧。”虞蔓蔓挑起唇角，“正好请你喝杯奶茶，以示感谢。”
裴洋的心脏被反复折腾，已经麻木。
他沉默着，在张聪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放任自己，重重摔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的一刹那，他闭上眼。
好累啊，让他睡一会吧……
彻底昏过去的最后一刹那，他似乎听到不少同学的尖叫声。
这里面有她的声音吗？
就当，有吧。
让他高兴一下，就好。
就当，可怜可怜他吧。
第31章 31%偏爱
夜凉如水, 月光照亮宿舍的半边地板，如同覆满白霜。
虞蔓蔓正咬着棒棒糖，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 在程叶晴和窦雨漩的小群里吐糟今天的事。
【本来把张聪叫到外面奶茶店，我就可以和月月撤走, 让芊芊和张聪单独相处的！他倒好，晕倒就算了，还要拉着张聪的手，死活都掰不开！】
【窦雨漩：我靠！裴洋晕倒！我还没见过呢！想看！】
【程叶晴：......你就别颜控了, 就裴洋那样的, 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有什么好控的！】
【窦雨漩：那人家成绩也好呀, 家境也好呀, 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程叶晴：......哼, 就他那狗屎般的性格, 其他再好也没用！】
每次提到裴洋, 两人总忍不住battle一番。
虞蔓蔓望着聊天群里不停跳出来的新消息, 无奈地揉揉眉心，放下手机。
杭芊雨刚洗完澡出来, 又忍不住第三十次问道：“蔓蔓, 裴洋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郭佳月从床上探出脑袋，“我耳朵都快被问得起茧子了，别说蔓蔓还耐心回答了你无数次。没有事，没有事, 只是感冒加上几顿没吃晕倒而已, 医生检查的时候你不也在场么？芊芊，你不会喜欢的是裴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