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蔓蔓把手里拿着的苹果往他手里一塞，然后拿出手机，给秦宝茜拨过去视频，再把手机也往他手里一塞，“阿姨找你。”
视频很快接通，虞蔓蔓没有给裴洋说话的机会，便走到窗边，扶着栏杆望着外头的月色发呆。
手机里，秦宝茜关心又担忧地嘘寒问暖，裴洋脸色苍白没精打采地一一应了，又让秦宝茜好一阵心疼。
这通视频足足打了二十分钟，最后秦宝茜看裴洋太累，又叮嘱一番，让他好好休息，才不舍地挂断。
裴洋看了眼时间，离十一点半还有十分钟。
他略微抿了抿唇瓣，把手机朝下扣着，抬眼看向虞蔓蔓，手里的苹果已经被他握得温润，“虞蔓蔓，这苹果是送我的？”
“嗯。”虞蔓蔓转过头来，要笑不笑，语气淡漠，“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裴洋垂着眼角，修长指尖在苹果上细细摩挲着。
气氛沉默下来，虞蔓蔓走过去，伸手道：“阿姨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该走了，手机给我吧。”
“不吃个苹果再走？”裴洋转动着手里的苹果。
……这么晚了还在医院吃苹果，她是吃饱了饭闲得没事做？
虞蔓蔓无语地掀了下眼皮，懒得吐槽，淡声道：“给你吃的，我不用了，把手机还我吧。”
“那你能给我削一下苹果吗？我想吃。”裴洋长睫轻颤一下，把苹果递过去。
虞蔓蔓没接，“不好意思，我不会削苹果。”
裴洋的手又收回来，却还是没把手机还给她，反而盯着她的眸子，神色轻声道：“虞蔓蔓，今天……谢谢你。”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神情说话。
虞蔓蔓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唇瓣抿成一条线，别开眼，下颌扭出俏丽的弧度，“我帮阿姨的忙而已，你不用在意。好了，你把手机还给我吧，我该走了，我们女生宿舍门禁很严，过了十二点就进不去了。”
虞蔓蔓有一种直觉，裴洋像是一个人在这儿很寂寞，好不容易看到有人来了，就千方百计想多说说话似的。
所以，她索性把话给她说明白，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必须快点回宿舍。
“抱歉，我差点忘了。”裴洋抬眸，把手机递过去，“对了，刚刚视频的时候，你室友好像给你发了消息。”
“嗯。”估计是催她快点回去的。
虞蔓蔓漫不经心地回他，拿过手机，边点开企鹅边往外走。
果然，郭佳月和杭芊雨都关心地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蔓蔓，你知不知道门禁时间提前到十一点半了？你早点回来啊！！】
【蔓蔓，你没什么事吧？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蔓蔓，你在哪？】
……
还有刚刚发过来的一条——
【啊啊啊蔓蔓！！十一点半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我听到宿管阿姨已经锁门了！】
虞蔓蔓整个人在门口愣住，一看手机屏幕顶端的时间。
23：31
刚好完美错过，巧合得可以。
她直接裂开。
裴洋扭过头，看向窗外朦胧漆黑的夜。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
他垂下眼，无声地弯起嘴角。
第32章 32%偏爱
狭小的病房里, 只有一盏晦暗朦胧的灯散着盈盈幽光，映着裴洋不太明显的笑容，很快便敛下, 恢复了那副神色冷淡的样子。
虞蔓蔓的指尖搭在病房的门把手上，停顿几秒, 重新转过身来，嫩生生的小脸写满沮丧。
“还有事？”裴洋故作不解，勉强压着唇角。
“……”虞蔓蔓垂着头，“宿舍门禁提前到十一点半了, 我回不去了。”
裴洋瞥了一眼病房里的另一张空床, 淡声道：“那怎么办？”
虞蔓蔓摸着空空的口袋，一颗心继续往下坠, “我忘了带我家的钥匙。”
“嗯？”裴洋看向她。
“我记得我妈给过你一把我家的备用钥匙。”虞蔓蔓抿着唇, 漆黑的眸子里略显局促和期待。
裴洋耸肩, 无奈地挑挑眉, “抱歉, 我放在家里了。”
“那你家的钥匙呢？”虞蔓蔓紧接着问。
“……”裴洋眉眼微动, “在宿舍。”
男生宿舍同样有门禁，也是十一点半。
虞蔓蔓思考几秒, 还是不死心, “可不可以让张聪他们把钥匙从窗户扔下来，我去捡。”
裴洋稍稍皱了皱眉，她就这么不愿意和他待在这里吗？
而且，听到张聪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总觉得她念那两个字的时候, 格外轻脆温柔，真是刺耳得很。
“他们已经睡了。”裴洋晦暗不明地垂眸。
“没有睡呀。”虞蔓蔓拿出手机, 戳亮屏幕，“喏，张聪刚刚还给我发消息呢。”
隔得太远，裴洋看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只是觉得那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酸胀。
他躺下来，侧过身，嗓音捂出远近不明的晦涩，“你直接找他吧。”
“可是……”虞蔓蔓脚步很轻地凑近。
裴洋一颗心也轻轻提起，以为她良心发现，或是不放心他，还是选择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