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竹没有异议, “是, 主子。”
两人都是师父的徒儿,应竹应该喊越修齐一声师兄的, 可他就是不愿,总是主子主子的挂在嘴上。
越修齐训斥了他几次,应竹都没有改, 在他心里越修齐的地位是无人可及的。
农户很早就起来了, 此刻在厨房里忙着, 听到外面的声响便走出来。
见他们准备离开, 农户忙道:“且慢, 我做了些早饭,你们若是不嫌弃, 就留下来吃完再走吧,空着肚子赶路不好。再说,这里离莫城还有一段路呢。”
齐玄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一旁,他没有资格发言。
毕竟他是跟着越修齐他们的,要他们答应才可以。
越修齐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挺直身子的陈念慈,目光在她平坦的小腹停留了几秒,随后移开。
他答应道:“那就麻烦了。”
陈念慈一想到又有吃的,心里一喜,但没有表现出来。
想当初她在陈府和方府生活的时候压根没受过这种苦,现在的自己整天都饿着肚子,颇为凄凉。
吃过早饭后,他们便收拾好东西朝莫城走去,需要半天的路程。
在行路途中,越修齐有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陈念慈的杏眸堵了回去。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跟齐玄他们一起走,越修齐也说不准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要靠近齐姑娘,他就会心跳加速,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般,想要钻出他的身体。
可能远离齐姑娘,就不会有这种反应了吧。
但每逢见着她的俏脸,越修齐就说不出分开这两个字,好似被蛊惑了一样,无法开口。
后来,越修齐自己说服了自己,昨天晚上能把那个东西压下去,以后也能。
只要他小心行事,就不会让那个东西面世。
陈念慈一直悄悄的观察着越修齐,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幻无常,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越公子,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她主动挑起话题。
应竹也留意到了,但主子不喜他多事,于是他只是在出发的时候问了下,就没下文了。
昨晚一夜没睡,越修齐的眼睛附近微微泛青,再加上他本来就白,在太阳的照射下,皮肤接近透明,唇瓣的颜色也很淡,以至于别人觉得他不舒服。
越修齐笑道:“没有,只不过昨夜没睡好罢了,无需担心。”
陈念慈心仍觉狐疑,但没再多问,只是客气的嘱咐几句,“昼夜气温相差甚大,越公子注意着衣才行,要不然容易染病。”
“好。”
走了几个时辰才到达莫城,此处人群积聚,街道繁荣,到处可见身穿锦衣之人,想必这里的人生活得都不错。
但走着走着,仔细瞧瞧就能看到蜷缩在街道角落的乞丐,陈念慈微蹙眉。
看来并不是此处百姓生活安康,而是贫富差距巨大。
齐玄见怪不怪了,抿着唇,一言不发,他都自身难保了,何谈帮助他人。
莫城的达官贵族都是相互勾结的,把穷苦的人家逼上绝路,最后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从其他人身上抢回来的钱财。
说起担心的话,齐玄更是担忧妹妹。
来到莫城怕是少不了富家子弟的惦记,还望同行的两位公子能护着她,要不然他这个做大哥的就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乞丐本来没有力气的了,但见他们停下稍久,便壮着胆上前讨乞,“公子,小姐,你们行行好吧,我已经快三天没吃东西了。”
待乞丐挪动身子,陈念慈才看到原来他身后还藏着个小孩。
看起来不足八岁,小脸脏兮兮的,并没有饿晕,但裸露出来的一小节手腕颇为纤细,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她心头一软,偷瞥越修齐的神色,忽然轻声道:“越公子,能否借我些碎银,往后我必定还你。”
越修齐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伸手从应竹手里接过银子递给乞丐,放缓声音,“老人家,您拿这些银子去买些吃的吧。”
乞丐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去讨乞的,没曾想对方如此大方,顿时眶内蓄满液体。
他连叩了几下,嘴里念叨着:“谢谢公子和小姐。”
街上的人见他们此举,无比惊讶,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后就扭身离开。
毕竟他们身为莫城的居民都知道,这儿看起来是一副景象,暗地里却是另一幅景象。
表面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幸福,实际上穷苦人家占了绝大部分,只不过他们生活在莫城的肮脏角落中,无人问津。
陈念慈也知道自己帮不了那么多人,只得在心里感叹几句。
寻了家客栈住起来,安置好房间后,她缓步出来想接近越修齐,却听齐玄道,他们出去了。
闻言,陈念慈应了声,问齐玄要不要用饭,他说乏了,她便自己扶裙下楼,打算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客栈的账在退房那天统一结算,吃饭这些到时候也会算进去,她倒不必担心会被人说吃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