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空有些泛白的时辰，里头的动静才没了，接着就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没听到姑娘家的娇嗔声，应当是睡晕了过去。
越修齐在外头站了足足一夜，不知是为了惩罚自己还是为了什么，方长卿并没有从窗那里出去，而是大大方方的从打开门。
熟悉莫府布局的方长卿，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辰南院是没什么人的，于是他没有什么顾及。
木门从里面推开，方长卿脖子上有几道暧昧的挠痕，刺痛了越修齐的眼。
像是早就知道门外有人般，方长卿没有任何的惊讶，顺手把门给关上，同时也将里面的春色阖上。
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越修齐还是看见了屋里散落在地上的碎衣，还有一只搭在被子上布满一些说不出口的痕迹的白臂。
方长卿嘲讽道：“原来越公子喜欢听这个？看样子是听了一晚上，小心身体受不了。”
越修齐敛眸，哀伤掩盖掉，他缓缓道：“你只是我的心魔，她喜欢的不是你，准确来说，应该是我。”
“越公子，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我现在是一个独立的人，心魔什么的这些话，你还是少说为妙。”方长卿面容冷清，身上的气势不输越修齐。
越修齐神色依旧淡然，顿默片刻道：“是我先认识她的，而你是我爱上她后滋生出来的欲望。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方长卿面无表情的靠近他耳边，沉声道：“可是她跟我睡了，不是你，难道这你要催眠自己？”
言罢，方长卿甩袖离去，不管身后之人脸色如何。
突然间，越修齐想起了下山前师父跟自己所说的话。
“修齐啊，为师算到你这次下山必定遭遇大劫，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务必牢记在心上。”
“修齐，你知道什么人才能成为天选之人吗？”
越修齐眼里略过一丝懵懂，按着自己理解的意思道：“行善事，以助天下百姓为己任，一心为民。”
老头点了点头，“说对了一半，另外一半没说到，也是最重要的一半，要是没那一半，那么前面的都是白费。”
静室只剩他们两人，外面的清风吹动竹子，叶子相撞，产生沙沙的声音。
听久了竟有些悦耳，心燥之人听上一会也会恢复平静。
越修齐抬首道：“另一半是什么？”
老头折断靠近静室的翠竹，面色凝重道：“人的欲念，我观察了你很久，现在的你并没有欲念，只不过山下诱惑多，为师怕你最终还是生出欲念。”
“那徒儿该如何？”越修齐了然问道。
犹豫了一会，老头才缓缓说道：“将那引起欲念的东西毁掉，是物则销之，是人则杀之。”
越修齐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质疑道：“师父，身为天选之人怎可滥杀无辜。”
老头叹了口气，“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说天选之人杀人会遭到反噬。
但令你产生欲念的人，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杀了也无所谓。”
越修齐还是不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话过于荒唐。”他不接受这个解释。
老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应竹便立于外面禀告道：“师父，山下来人求见，如今在外面候着。”
越修齐见此，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得先告退，最后没再提过这个话题。
齐玄从房间里走出来，见越修齐站在陈念慈门前发愣。
他走过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再看一眼越修齐，“越公子，这一大早的来我妹妹的房前可是有急事？”
齐玄的声音将越修齐从回忆里拉出来，他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没什么。”便朝外面走去。
莫老爷信奉仙家之术，听闻沁山庄是个传奇般的存在。在得知越修齐要下山的时候，特意上请帖让他暂且到莫府住下。
其实并没有什么仙家之术，沁山庄的人大多数都是会老死的，除了个别。
因昨天的事，莫老爷现在在大厅内大发雷霆：“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废物，一个人也抓不住，居然让他给逃掉了。”
莫词在厅外就听到了父亲的怒声，柳眉不由得轻皱，有些担心，她缓步进去，见几个小厮被打得体无完肤。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莫词忍住想呕吐的冲动，开声劝道：“爹爹，你可别气坏了身子，那贼人没抓着就算了，往后加强府中守卫便可。”
莫老爷瞧见来人是自己的爱女，怒火降下去一点，他对小厮粗声道：“给我下去。”
小厮得到允许，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感激的看了几眼莫词，然后小跑了出去，生怕走晚一步会再次受罚。
陈念慈醒了后，感觉自己全身被马车碾过一样疼，身上还有咬痕和掐痕。
想不到这方长卿表面看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到床上就像头恶狼般，喜欢到处咬，可那个地方也可以咬的？
一想到方长卿顶着张清冷矜贵的脸做那个动作，她不自觉的颤了颤。
铜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血色宜人，可能是受房事滋润的缘故，陈念慈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红莓，小脸有些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