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慈酡红着脸,不解道:“为什么,皇上不是特邀我去吗?怎么,你不想我去?”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一遍:“不要去,小慈,不要去。”
平常方长卿都是叫陈念慈夫人的,今天却喊她小慈,这个称呼让她愣了愣,他们的关系好像变得更亲昵了。
“嗯,我不去,听你的。”陈念慈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小心碰到被打伤的脸,她痛的嘶了一声。
方长卿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的看了看被扇得发肿的脸蛋,他眼里掠过稍纵即逝的杀意。
因为害怕吓到陈念慈,于是他敛下情绪,柔声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动她者死。
“少夫人,呜呜呜,让奴婢给你上药吧,万一留疤就不好了。”小芸边哭边说,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
陈念慈被她哭感染到,想笑着安慰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最后陈念慈还是看不过眼,用自己的袖子给小芸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我还没死呢,每次都哭,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可是,可是少夫人,奴婢真的害怕,你挨了老爷一巴掌就算了,要是大少爷那一鞭落在你身上,你肯定会受很严重的伤。”
小芸伸手想摸一下陈念慈泛红的脸颊,却又害怕弄疼她。
“少夫人,坐下,奴婢现在给你上药。”小芸抽了抽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后鼻音。
陈念慈点头,觉得脸颊疼得有些麻木了,“嗯,好,去吧。”
热风拂来,苑中花草颇有焉掉的倾向,只有竹苑中的竹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国师低头看着手里的青竹扇,朝站在不远处的应竹说:“算了算,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死,难道老天爷要他怀揣着对那个人的愧疚活一辈子吗?
应竹上前,虔诚道:“国师你是天选之人,活着就是为了天下苍生。”
天选之人,为了天下苍生?国师笑着摇摇头,指尖捻上竹叶,轻轻一扯,叶子便落在他手中。
国师自嘲道:“天选之人会做那些事?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择手段吗?果真是天选之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应竹蹙眉道:“国师,那件事是个意外,是因为你生了心魔才会如此行事,现在心魔已除,你还是天选之人。”
“修齐。”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过来。
国师浑身愣住,僵着身子回头看来人,向来带着笑意的脸此刻无论怎么样也伪装不下去了,他低声喊了句,“师父。”
应竹立即跪下行礼:“庄主。”
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头扬了扬手,另一只手拿着拐杖,“起来吧,沁山庄早就没了,还叫我庄主做什么。”
应竹看了看脸色变得惨白的国师,他识趣的退下去。
老头自顾自地寻了放在凉亭的石凳坐下,两人都保持沉默,最终还是国师打破这个局面,“您怎么来燕齐国了。”
“修齐,几百年了,放下吧。”老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口就是劝导。
国师这才正眼看他,“师父,我早就放下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继续完成您交给我的使命了。”
老头被他这种淡淡的语调气到,有些生气的说:“越修齐!我是你师父,你放没放下我会看不出来?”
越修齐淡笑道:“师父别生气,万一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她已经死了,陈念慈不是她,所以你别再乱来,燕齐国的人都是无辜的,你为何要干涉这个国家的事情?”
老头很明显是有备而来,把事情都查清楚了。
越修齐的笑容凝固住,随即恢复过来,“师父,我没有,我知道她死了,所以我的心魔消失了,陈念慈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声音的音量慢慢降下来,像是在说服师父,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燕齐国的事,您就别管了,回去好好休养吧,我现在是燕齐国的国师,自然要替皇上办事,并不是为了我自己。”
明天便是祭天大典,天要变了。
这次燕齐国的官员会经历一次大换血,这一切都是因为越修齐的一句话。
见劝不动他,老头也不打算多言,“好吧,你好自为之。”
在老头快走出竹苑前,越修齐突然冒出一句:“要不在这住几天再回去吧。”
老头回头盯着那挺拔中带着孤独的背影。
他苦涩的勾了勾嘴角,拒绝道:“不用了,以后我也不会再下山,这次是我唐突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天选之人,我不该干涉你的。”
应竹在老头走后,他缓步进来,脸上有些动容,“庄主他竟然下山了。”
越修齐没说话,看着天空中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思绪回到那个人还没死的时候。
为什么她会爱上他,而不是他,明明,明明他们......
翌日。
整个燕齐国都热闹起来,祭天大典这几天,民间的人都会去拜佛,祈祷自己这一天能够过得风调雨顺。
祭天大典的举办地点在国都的神坛,听说那里聚集了天地之精华,皇上带领臣子去神坛祭天能够感动老天爷,保佑其国家永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