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纯情的表达更牵动人心。
所以后来赵洪宇干脆删掉这个片段, 臭小子当时虽然没说但心里一直憋着，这会怕是想找补回来。赵洪宇忽然发现他当初真的没看错，秦云岫确实能打破外甥的表象，让他入戏更真。
但是吧, 好像入戏太深了。
赵洪宇内心轻叹口气, 惋惜的目光在沈昀和秦云岫两人身上来回扫过。
秦云岫知道沈昀在等她回应，他话说到这个份上, 即使她心里不想跟他过多接触，但也不会在公众面前落他面子。既然决定了要营业，她就不会临时反悔。
所以她轻歪了下头，眉眼弯弯，软糯的声音里再现楚青烟的温柔，“听将军的。”
听将军的。
什么样的表白最动听呢？
沈昀不清楚，但对他来说，这四个字足以让他心跳失控。以至于他忘了周围镜头的存在，漂亮的眼眸就那么失神地看着她。
有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喜欢她扮演将军夫人时那双眸子里自然流露出来的喜欢，还是想掠夺她提及那人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欢喜。
他也不想分清。
因为他确认了，他想要她。
沈昀一直盯着她不说话，秦云岫对上他的眼神，以为他直接入戏开始了，试探性地喊了声：“将军？”
没有台词，没有沟通，没有道具，全靠现编，还得符合人设。提要求的那位观众想看表白，可表白不一定要说那几个字眼。尤其在那样含蓄的时代，在告别的场景内，换种方式更好。
秦云岫此时希望沈昀同她有点默契。
沈昀听不见秦云岫的心声，只听到她喊他。他回过神，温和的视线依然粘在女生脸上，随即不知从哪掏出支口红，在她薄软的上唇染上红印：“阿烟真美，真想留在你身边日日为你点唇妆。”
秦云岫：......
这是沈昀不是将军。
但她不想重来，她得演下去。女生脸颊微红，浮现出少女的娇羞。
他送她一支口红。
她应该回他点东西。
秦云岫在兜里掏了掏，还真摸到一样东西。而且仅凭手感，她就能猜出来，那是她很久很久以前丢失的那只娃娃，竟然在风衣口袋里。
她一时不知该不该拿出来。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果断拿出娃娃，台词随口就来：“将军此去经年，愿它替阿烟伴将军左右，护将军平安归来。”
她想起那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大抵就是少女当时的心态吧。
秦云岫沉默下来。
只是没想到最后留在战场上的人是楚青烟自己。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忽然有些难过。
没由来的难过。
沈昀注意力一直在秦云岫身上，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出她隐晦的失落。但他依然抬手接过娃娃，倾身靠近她，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云袖，我当真了。”
嗯？
什么当真了？
秦云岫神色迷茫。
她没听懂沈昀话里的意思，但他唤她的名字让她反应过来男人此时离她很近。她捂脸假装害羞推开他，与此同时出戏。
差点就崩了。
秦云岫推开沈昀后，沈昀拿起话筒提醒主持人继续流程：“下一位观众是不是由我来选？”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才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演完了。主持人率先回过神来，最先带头鼓掌，然后专业控场：“两位演技真好，明明是表白差点把我看哭了，将军和夫人也是真的恩爱吧。”
而底下的粉丝激动不已：“啊啊啊，最后那句悄悄话说的什么，为什么不说给大家听！！！”
“这就完了？我刚上头！”
“呜呜呜，我为什么会想哭？”
“......”
“那么沈昀你选哪位观众？”
“七排右边三号。”
秦云岫听他这么快就报了数出来，仿佛早有预谋，心脏不自觉提紧，怕他又搞事。
沈昀看她那么紧张，眼底划过笑意。
那女生是沈昀的唯粉，她只让沈昀唱了下将军的主题曲，没让两人进行互动。
之后还有些互动就简单多了。
时间转瞬即逝，从大厅散场回后台办公室，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秦云岫将沈昀的口红放到他面前的桌上，朝他伸手：“我的娃娃呢。”
沈昀看都没看口红一眼，将娃娃捏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把玩，没有要归还的意思：“你送我了，现在是我的了。”
秦云岫是真的没想到沈昀会扣下她的娃娃，毕竟他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对玩偶感兴趣的人。
且不说她的娃娃还很旧。
“谁说送你了，明明是我临场表演时顺手拿来用的道具，”秦云岫想起来他似乎有洁癖，故意说道：“而且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东西，二手货你也要吗？”
沈昀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的表情里分辨真假，看了几秒他不确定。余光不小心触及桌上的口红，他忽然开口提议：“这样吧，用你的口红来换。”
秦云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之后，她无语地扯了下嘴角，很想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