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往前看了,在与程宴洲难解的渊源里,她是不为所动且得利的一方。
今天左宁待在酒店。
小姑娘可不能看到今天的场面,她该被好好保护。明舒能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她保护她更像在保护许多年前的自己。
明舒后面的戏份不多,和江敬以及其他几个重要的剧组人员道别后,她就先走了。
郊外露天的停车场里,杨洁好不容易等到了明舒。
见对方眼神都不屑施舍地略过她,杨洁咬着一口气跟在明舒身后。
她凉飕飕地提醒:“你非要让他记起来是吗?”
“他记起来又有什么好的!”杨洁刚才都看到了,看到了程宴洲对明舒的纠缠。
明明都忘了,把眼前的女人忘得一干二净,他竟然还会不由自主地靠近。
对她手心的温度,对她的气息仿佛刻是在骨子里的不可撼动。
怎么会…
明舒难得转头看她,像看一个小丑。
“他用了一年都记不起的事就因为我的出现又一下子记得了。”女人凉薄的嗓音停顿了下,才说:“在你眼里,我对他这么特殊?”
杨洁打死都不会承认这种可能性,她一口气不上不下得梗得自己生理性的难受。
明舒眼眸暗光幽静得诡异,“还有,他不该记得吗?”
记得他做了什么好事。
赵茗启动了车子,明舒回身,坐好后,车子缓缓驶离。
徒留杨洁在原地吞吐尾气。
——
今夜,颇不宁静。
周寒从医院下班后,匆忙地赶去了程家。
死气沉沉的卧室里。
程宴洲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任由周寒发挥医生的用处。
周寒大致检查了一遍,连他胸口的旧伤也没遗漏。房间只剩下两个后,周寒无奈地开口:“你去见她了?”
男人没应,但结果显而易见。
“你现在处于记忆恢复的波动期,见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周寒苦口婆心地劝他。
在他知道程宴洲因为明舒而心跳异常以后,他已经不止一回提醒他了。
周寒把听诊器无聊地挂在脖子上,“现在什么感觉?”
程宴洲低笑着摩挲自己的指腹,旋即伸手戳住自己的胸膛,自我嘲弄道:“空了。”
少了一个人。
周寒扶额,却还是中规中矩地说:“后面你需要到医院做个详细的后续观察。”
程宴洲五指回拢了下,“再说吧。”
周寒拿他没办法,临出门和程老爷子礼貌性地问好时又强调了一遍去医院复查的事。
老爷子年纪大了,但中气十足,精神气也在,年轻时见惯了生死风浪。一双眼藏着鹰隼的锐利,“有劳周医生。”
周寒点了点头,“告辞。”
周家和程家有几分交情,周寒和程宴洲也算半个兄弟,从小一块长大的。
老爷子从刀枪上历练出的气场,他勉强能招架一两分。
见周寒离开,老爷子在原地叹息一声。他转头吩咐身后的管家:“说我在书房里等他。”
老管家眼明心亮,浅声应允。
书房是老爷子用来处理事务的私人地盘。程家里面也侧重自己的领地意识,是以程宴洲和程浔都有各自的书房。
程沅是因为在长期在国外,又不爱学习和接触集团事务。老爷子倒也不强迫她。
一盘棋局厮杀殆尽。
程宴洲先下一城,老爷子输了但心里是高兴的。他亲手培养教育出的接班人比他年轻时更要有几分魄力。
也经历了难言的痛苦。
老爷子揭开茶盖,目光如炬。“我听周寒说,你记起了一些事?”
“不多。”程宴洲言简意赅,和他手段如出一辙的高明,直取命门。
老爷子眯眼:“不问问我?”
男人手执黑子落定,闲聊间倾吞了对方一片的势力范围。“要知道什么我自己会查。”
“我只信我自己。”
还有…她。
“看来我老爷子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闻言,程老爷子喜怒难辨地扣回茶盖。
爷孙两个习惯了彼此的相处模式。
说亲人也算,但更多的是严师与包含野心的徒弟比拼接招,亦敌亦友。
程宴洲伸手抵了下自己眉峰,“我还有事要办,爷爷。”
老爷子扔下白字,拍了拍手说:“去吧。”
门关上的刹那,老爷子脸色不大好。“是我老了吗?现在竟看不明白他了。”
“大少爷向来如此,他不爱说心底话,但也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管家在一旁适时插了句嘴。
老爷子屈起骨节敲了敲棋盘,“你忘了他手上的伤怎么来的吗?”
老人清明的眼眸紧了紧,盯住黑子棋路不放。程宴洲很少会杀这么狠,寸步不让,把自己的底牌毫不留情地亮出。
他以前是刚柔并济的行事路数。
当下如此,反而不像他了。
程宴洲身上大伤小伤许多。但唯独那一道,让老爷子也讳莫如深。
第18章
因为明舒在剧组近期的拍摄暂告一段落, 她带着左宁回了芭蕾舞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