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说可以包成几束赠给医生。夏天很快要过去,不如趁着花还没有开败,让其他人也看一看。
“好。”明舒满满一目柔光。
林琴找来专门修剪花枝的工具,手机隔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关切地她:“跟妈说说,是不是遇上不高兴的事了?”
明舒深呼吸一口,“准确来说是好事吧。”
只是太具颠覆性了。
林琴剪下一朵山茶花,认真地开解她说:“好事的话该开心。”
明舒弯了弯唇,“心里还没回神。”
林琴笑了。两个人多说了几句,明舒才放下手机。
阳光下,微风和煦,女人别住乱跑的头发,眉眼渐渐温润。
她拧开果汁,小口小口地喝着。
阳光免费,世界美好。
是明舒在心绪百转千回后得出的一个真理。至少她今天运气不错。
———
林琴把好看的山茶花都剪下,又很有心思地将带颜色的画纸包在外面,最后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隔天,孙医生收到一束白红相间的山茶花时,高兴地差点原地蹦两圈。
林琴的身体主要是关节病,虽说没什么大碍,但医院建议最好疗养一段时间。
心情喜滋滋的孙枝枝和林琴她们聊了好一会儿的话。
明舒难得见到能和病人打成一片的医生,关键是她看着性格跳脱,但面对正经事也真的具备极强的专业素质。
“明小姐。”高兴一阵后,孙枝枝放好花,转而盯住明舒,一脸为难。头脑风暴好久,她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周医生是我师哥,而且林阿姨的事也是他拜托我的。”
下一秒。
明舒眼眸滞了下,嗓音不轻不重地问:“周寒?”
孙枝枝心虚地点头,“你认识他的哦…”
“那程…”女人打住,话头绕了弯,“是周医生他自己找你帮的忙吗?”
孙枝枝开始打马虎眼,咬了下嘴巴,“也不完全是。”
明舒懂了,思绪略微复杂。
林琴听了一嘴,出面说:“那你中午好好去谢谢人家周医生吧,把花带上去,再买点东西。”
人情世故方面,林琴比明舒多长了几十年的阅历。
女人无奈应好。
中午,明舒带上几盒她刚从一家传统老字号买来的点心和一束花去了周寒的办公室。偏偏,好巧不巧,程宴洲也在。
明舒敛眉,认真和周寒道过谢正准备要走。程宴洲捏着眉骨,嗓音沉哑:“明舒,我也帮了忙。”
对面的周寒吃得正香,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点心差点飞出去。
明舒呼吸清浅。半晌后,她红唇轻启,温声细语中透着疏离:“我情愿你不帮忙。”
她凉凉地看着程宴洲:“东西你们自己分吧,谢谢。”
男人手上肌肉线条流畅,脉络涌动,捏着打火机有要把它捏透的暗色欲望。
桌上放着的果汁瓶身中映出一簇燃起的火苗。
打火机叮的一声关回,程宴洲阴桀声骤响:“明舒。”
他起身,正对上女人。“你不回来,我只好亲自来找你。”程宴洲话里露一半藏一半:“我说到做到。”
闻言,明舒略微理亏。
程宴洲勾了下唇角,循她而来。“也可以先记着,以后慢慢…”
“现在还吧。”明舒婉拒:“我没兴趣和你来日方长。”说完,她径自坐到程宴洲对面,不言不语转而低头玩起手机,明摆着要把时间耗掉。
周寒觉得嘴里的点心挺噎的,他直着脖子硬是咽了下去,旋即假装出去接着电话。
程宴洲仰在皮质座椅上,心里不得劲以至于呼吸都透着沉重。男人单手捏在太阳穴,眉眼阴鸷。
明舒偏头打了呵欠,胳膊慵懒地支在扶手上。她脑子里无端端涌出相对论的比喻说明,爱因斯坦直言:和喜欢的人待在一处,心理作祟会使你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相反,则很慢。
女人无聊得闭了下眼。
渐渐地,周围的气息掩下,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无知无觉,明舒睡了过去。
程宴洲缓缓睁眼,转头,静静地望着她的自我挣扎的困倦。
男人很了解她,明舒睡着时体温会降低。因此她会无意识地埋下脑袋,又或者掸上自己的胳膊,抱住自己。
睡在床上时,她会缩成一团。如果程宴洲在,她会小心地蹭到男人怀里取暖,跟只柔软的猫而似的。
此时,程宴洲眼前,明舒的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见状,男人呼吸克制,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轻手盖着她。
程宴洲单膝跪地,下颌线扬起,利落冷硬。男人的目光贪婪地攫住明舒,描摹出不知深浅的爱意。“明舒,我和他们不一样的。”
他嗓音艰难:“真的,不一样。所以你先别放弃我,好不好?”
此刻,无人知晓,男人却俯首称臣,说尽心里话。
明舒的睫毛卷翘着,轻颤。她睁开眼,睡眼惺忪,在捏上手里的西装外套时,思绪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