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刚才就跟他求援了。
夏渔啊夏渔,都这么惨了你还逞能,问他借几百块难道你身上就会掉块肉吗?
她在心里骂自己。
她神情落寂地溜达到小区门口,结果还来不及在空荡的街上惆怅,就见对面马路上的男人,纨绔公子哥模样,背靠着他的车,双手交叉在胸前,唇角勾着,在路灯下,笑得得意灿然。
所以这男人假装走了,其实一直在守株待兔?
逐渐回过味来,夏渔的脸腾地一下,成了张大烧饼。
流落街头也不可以被嘲笑,就算手上只有一瓶洗发水,也要挺胸收腹,也要势均力敌。
男人的笑容太刺眼了,她心里一热,抬手,吐舌头,朝对面笑得开心的男人,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对面的男人抖着肩,被她这鬼脸逗的,乐不可支。
*
夏渔最终没有落得睡大街的下场,被江枫不由分说捞回了家,美其名曰“收留她”一晚。
“你怎么知道的嘛?你倒是说啊。”
被他塞进车里后,她郁闷坏了,装了这么久,还被轻易识破,想起来他脸上那个嘚瑟的笑,她就倍感丢脸。
偏偏上车后追问了半天,江枫扬着嘴角,就是嘴巴很紧,半个字不肯透露出他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想知道啊?”他循循善诱,恶劣极了,“你求我啊。”
夏渔今晚丢脸丢大了,也不在乎多丢脸一次,女汉子难得腼着脸软绵绵哀求:“求你嘛。”
某人却得寸进尺:“不行,求人的姿势不对,你得说,哥哥求你。”
“呸,休想。”夏渔娇俏的脸闪过羞恼,出手拍了他一下。
“到家了再告诉你。”
江枫太喜欢现在小女孩一般会撒娇会依赖的她,他眼里有柔柔的光团,“你别逼我,我憋着笑呢,这样开车很危险的。”
夏渔当然明白他为什么憋笑,实在是她今晚的演技实在太过拙劣,真的是傻得好天真。
你真的好蠢好天真啊夏小渔。
她多想找个地洞赶紧把自己埋起来,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
“你今天穿了一条没兜的裙子,手上没手机没钥匙,什么都没有,我观察过楼上你家,窗户都黑着,这说明没人能给你开门,所以——”
两人回到江枫房子,江枫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顺便解答了她这一路的疑惑,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怎么回事?什么都没带就跑出来了,家里进大蜘蛛了?”
夏渔怕蜘蛛,他是知道的。
脸又开始不争气地蒸腾,夏渔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实话:“唔,嗯,就是进蜘蛛了,动静,动静有点大,我给吓跑出来了。”
江枫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但他是男人,也是最了解夏渔的男人,蜘蛛个头再大,也不至于让她脸绯红成那样,穿鞋拿手机都来不及,就跑得不敢再回家。
他心领神会,坐在她身边,压着声隐晦问:“廖非非其实在家?”
夏渔诧异于他超于常人的敏锐,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小口喝水,企图浇灭心底深处那点燥意。
“那个女人——”江枫自言自语,皱着眉,“真怕把我纯情的鱼丸给带坏了。”
夏渔被他音调里的轻柔包裹,有些怔忪。
“乖了,早点睡。”
他很自然地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随后有些嫌弃地问,“我说,你几天没洗头发了?创业创的,都穷到开始省洗发水了?”
这人前一秒还是温柔的绅士,下一秒就变成刻薄的资本家,夏渔气得想挠他,鼓着腮帮子为自己辩解:“你胡说,我是油性头皮!也,也就三天没洗啊!”
“也就三天没洗而已——”
江枫促狭的脸漫上笑意,伸手捧住她细腻丰盈的脸庞,恶劣地揉了揉,看她脸被揉得变形,笑得更加肆意。
“怪不得我们鱼丸,越来越油腻了。”
第45章
这晚夏渔洗头时还在激情骂人,颜面扫地受了不小刺激,头发一连洗了两次。
“洗好了没有?”他在门外喊她,“给你热了牛奶,喝完再睡。”
门猛地被打开,夏渔发丝半干,身上混合薄荷和水汽的甜,香喷喷,眼神却幽怨。
他宽大的T恤成了她暂时的睡裙,整个人被衣服衬得愈加娇小,却还是奶凶奶凶:“下次再敢说我油腻,你就死了。”
江枫也刚冲完澡,阳光大男孩样,浑身上下有着不拘一格的帅气:“不敢不敢,我怕死的很,死了就见不到出水芙蓉的鱼丸了。”
这人最会灌迷魂汤,夏渔羞答答瞪他。
“来,牛奶喝了,做个好梦。”他这主人实在周到,就差把牛奶喂到她嘴边。
夏渔黑眼珠子狡黠:“我要做个把你往死里打的好梦。”
她一贯爱跟他唱反调,今晚却顺从,咕哝咕哝一口喝完杯里的牛奶,嘴角留下一圈奶白色的奶渍。
她自己却没察觉,见他发笑,大眼睛眨了眨,颇像个无辜纯真的小孩子。
江枫心里发痒,情不自禁抬手要帮她擦拭,见她瞪大眼睛警告他不要再动手动脚,还“喂”了一声,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手指捻起她宽大的领口,当抹布,粗鲁擦掉她嘴角的那圈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