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没规矩没章法什么都没有的烂摊子,哪个老板能做到涵养如初?
她没拍桌子指着人鼻子骂已经算涵养一流了。
最后这层遮羞布被她一把掀了,杨校和他手下那些草包销售脸色都极不好看,夏渔根本不在乎,这些废物最好快点给她滚蛋,多待一天都是浪费她的钱。
夏渔新任老板三把火,风风火火烧了一天,总结下来就两个字:心累。
等傍晚她从淮西校区出来,天色已经披上了晚霞,又赶上了晚高峰堵车,她本来心情就差,江枫七点等不到她这个上门家教,一连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正好就撞在枪口上。
“喂,我才华横溢的夏老师,到哪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吊儿郎当的。
夏渔堵在路中间,压抑了一天的情绪找到了发泄口:“七点半也到不了,你一分钟扣50是吧?那行吧,你不用扣了,我不想教了。”
“哎别别。”江枫听出她语气不对劲,连忙低三下四:“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我也不是催你,我这做饭呢,等着你来开饭,以后你就是我老师了,我用饭孝敬你,夏老师你看行不行?”
夏渔还真没吃饭,她今天忙了一天,中午就随便扒了几口面条,为了赶去给江枫上课,连晚饭都没时间吃。
江枫说他在做饭,夏渔的第一反应就是稀奇。
这什么荒谬的世界,她连煮面都勉强,江枫却能做饭了?
她抱着十分怀疑的态度:“你做的饭人能吃吗?”
江枫对她的质疑很不服气:“废话,我不是人吗?出国这几年我就是吃的自己的饭活下来的。”
“你是不是人,这事还真不好说。”前方车流终于动了,夏渔轻踩油门,嘴角扯出今天第一个好心情的笑容:“都做了什么菜?”
男人来了劲:“鱼头豆腐汤,番茄炒蛋,红烧大虾还在锅里呢。”
听着还挺诱人的,还有她最爱的虾,夏渔被菜名勾得饥肠辘辘,不过还是克制道:“不用了吧,又是赚你钱又是吃你饭的,多不好意思啊。”
江枫急了,在电话那头一通解释:“你别想多,我也是为自己,你吃好了身体就好,身体好心脏就好,气晕了我也不用担心要给你付医药费,反正用水泼个脸你就能醒了。”
这什么王八蛋比喻……
夏渔气得想咬他:“是啊我泼个水就能醒,我就是脑子进了太多水,才会答应教你这个音盲!”
她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挂完肚子“咕”得叫了一声,心里的怨念更深。
都怪这人,害她的肚子大唱空城计。
夏渔以饿死鬼投胎的速度疾驰到了江枫居住的高档小区,这楼盘在本市是出了名的贵,都是大户型,房子动辄三千万起步,面向的全是城市身价上亿的新贵阶层,普通人只能在路过时望楼兴叹。
江枫想得还挺周到,前几天人还在外面出差,他家的门卡就快递到了她手上,夏渔在小区外面转了两圈才找到个停车位,尔后一路顺畅地进小区,到了他家所在的10楼。
时间是晚上19点37分,比她预估的时间还晚了7分钟。
她刚抬手准备按门铃,结果门突然开了,穿着粉红色小猪佩奇围裙,一身烟火味的英俊男人出现在她视线里,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僵持了一秒。
夏渔主要是被他胸前那一大片少女粉给晃瞎了眼,调侃脱口而出:“没想到你心里还住着个少女。”
江枫反应很大地举起他手里的锅铲:“你知道了?”
“干什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啊?”夏渔瞪了他一眼,脱鞋进屋,“你穿这么粉,谁还能不知道啊。”
换上拖鞋,她落落大方地环视了一圈他偌大的私人空间,简约的后现代风格,低调却奢华,每一处都是人民币堆出来的逼格,房子好是好,就是太大了,看上去像是个样板屋,没什么活人味。
“鱼丸,我这房子怎么样?”江枫见她眼珠子到处转,有心卖弄品味。
“挺好的,符合你有钱人的身份。”夏渔看在他一晚砸3000学琴的份上,恭维了金主爸爸几句。
她张望了四周,没见家里有其他人,顿时有些不自在,“就你一个人住?你爸妈呢?”
“他们住郊区,嫌城里空气差。”江枫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态度殷勤,“热不热?要不要空调再打低点?”
“不用了,温度再低也不耽误我看到你就上火。”夏渔没料到他父母不住这里,家里也没个阿姨什么的,想到未来起码一个月他们两个晚上都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就有些打退堂鼓,“你家就咱们俩吗?”
她秀气的眉蹙了一下:“我好歹也是个女的,你心上人要是来你家撞上,会不会误会啊?”
她自认坦坦荡荡,纯粹是来挣钱的,可是脑子长在别人脖子上,她也拦不住别人胡思乱想,到时好事没做成反而坏了他好事,那就难堪了。
江枫最受不了她一本正经,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其实心智坚韧,主意很大,一旦决定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不然他也不会苦逼躺在她黑名单里四年,至今还没有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