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杏顿时惊呼出声:“阿——”
一想到方才他的话,便把那个煦字生生咽了下去。
“大人....?”
娇怯而试探的唤声犹如一柄羽扇,无形的撩拨着他的心弦,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抱在她腰上的手臂不自觉紧了两分。
江杏吃痛地嘤咛一声,抬眸无措地看着他。
楚子渊望着窗外,伸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先别说话。
烛火摇曳,光影显现,暗处之人见里头两个身影重叠,便慢慢隐身离开。
察觉到外面偷听的人走了,楚子渊立刻松开了怀里的人,退后三步,凛声道:“去内室待着,不许出来。”
说罢,便迅速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江杏张了张嘴,她能感受到他在生气。
是气她假死不辞而别吗?
可是她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呢…
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江杏不由抿了抿唇。
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少年郎,顿时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垂着小脑袋踱步走入了内室。
楚子渊始终背对着她,见她走了,方才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果然滚烫得厉害。
男人闭眼暗骂了两声,实际上他的年龄并不比江杏小,如今又过了这么些年,怎么一见到她,还是跟愣头青似的脸红发烫。
楚子渊回头往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方才应该没瞧见吧?否则他这气岂不是白生了?
江杏确实没发现,她一走进来便看见内室里头只有一张床和净室。
眼里顿时闪过一抹慌乱,想到方才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握紧衣摆。
这等私密的地方,阿煦让她进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第27章
珠帘晃动, 楚子渊走入内室,视线落在江杏的身上,见她局促地站在角落里, 小手不安地交织在一块儿, 眼里显露茫然之意。
“方才冒犯了。”
他歉意道。
江杏一怔, 连忙摇头,咬唇想了想,试探性问道:“阿煦, 你在生我的气吗?”
言罢,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不想漏掉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两年不见, 少年的面容更加俊朗,只是周身萦绕着一股清冽,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观察着他的同时, 楚子渊也在端量着她。
白日里隔着距离始终看不清楚, 如今近在咫尺, 只见少女面色红润, 周身无恙。
看来…那个王青将她照顾得很好。
等了许久也没见楚子渊回话。
江杏扁了扁唇角。
阿煦怎么不理她。
是不愿她叫他阿煦吗。
“不知大人唤民女前来,所谓何?”
她知趣地改了称呼, 语气也变得官方疏离。
“不是。”楚子渊忽然道。
江杏茫然:“啊?”
“不是生你的气。”楚子渊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他不会生她的气,内心里头更多的是失落和挫败感。
他原以为,在她心里,他是极重要的。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随意便可舍弃离开的人。
正这时, 窗外忽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子渊的眸光闪烁,压下心底的忧闷, 面无表情道:“要下大雨了,你回去吧。”
江杏心里正高兴着他方才说不生气的话,又见他突然开始赶人,连忙说道:
“我听柳柳说你想吃我做的糕点,楼下的厨房已经备好东西了,我可以马上去做。”
“不必了,你走吧。”他淡淡道。
方才外头监视的不知是何人,她在这里呆得越久反而越不利。
江杏还想与他说多几句话,可男人已经侧过身让开一条道,明晃晃的赶人模样。
江杏的唇张了又合,最终只是溢出一声叹,垂下了眼眸。
少女自他身边走过时,衣袖摩擦之间,那股似有若无的丹桂馨香无声地蔓延开来。
楚子渊位于京城的宅院里,除了丹桂,再没有栽种任何有味道的花卉。
而且那几株丹桂一直都是他亲自照料,从不假手于人。
好不容易等到花开了,闻着却不是那股殷殷垂念的香味。
本以为这辈子再闻不到了,如今这股馨香就近在咫尺,他恨不得立刻藏起来,生怕会再度消逝。
其实方才他抱她的时候也闻到了,少女腰肢娇软的触感至今还残留在手心。
男人垂在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极力忍着那股要将她扣下,不许她再离开他身边的冲动。
直到少女的倩影消失在,薄唇才轻轻呼出一声压抑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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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堂
柳柳正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见江杏自楼梯下来,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贵客要吃什么?锅我都给你热好了,马上就能做。”
江杏叹了口气,淡淡摇头,“他什么也不想吃。”
“啊?不是吧?”柳柳面露惊讶,“难不成他们那种美男子都是喝露水长大的吗,午餐晚餐不吃也就算了,我承认也有咱们客栈饭菜太难吃的过错,可怎么连你的手艺也看不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