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野茫茫,风吹野花香,从外面看去,俨然一对野鸳鸯。
实际情况却是——“呜别”虚云低声求饶,尾音中带着忍痛的喘息,像是要哭了一样。
耳边全是引人误会的气音,乔寒后槽牙直痒,放在神藏穴上的双手更加用力。
让他好好做俯卧撑他偏不,一会儿石壁太硬一会儿手臂好酸,起伏一次比一次低,心思昭然若揭。
谁知乔寒的惩罚不但没有起到威慑作用,虚云反倒喘得更起劲,一副“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行了”的样子。
迫不得已,乔寒使劲踩了虚云一脚,手掌抵着虚云的丹田,掌心灵力吞吐。
“再作妖我立马赶你走。”她威胁道。
脚上的剧痛和凝实的掌力都没让虚云害怕,但乔寒的话却让他下压的身体僵住了。
权衡利弊之后,虚云老老实实伸直手臂,做了一个标准的、悬空的俯卧撑。
“一、二、三......”
做到一百多的时候,虚云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假山内的光线。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做到两百多的时候,虚云直直盯着乔寒的耳朵看。
白白软软,小巧精致,像供桌上的点心。
“两百零一、两百零二、两百零三......”
做到三百的时候,虚云到底没忍住,头一低,舔了点心一口。
耳蜗一湿,乔寒一呆,她捂住耳朵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虚云。
后者一脸餍足。
她以为,对他的疯癫她有足够的认识,这一刻乔寒才知道,虚云总是能突破她的想象力。
以及想挨揍的下限。
“砰”乔寒掌心灵力尽出,震入虚云丹田。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虚云的金丹不但分毫未损,而且将乔寒的灵力尽数吸收。
怎么会这样?就在乔寒不思其解的时候,虚云偷偷弯曲手臂,朝乔寒耳朵里吹气。
“大师姐”轻盈的声音透着隐秘的笑意,在乔寒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眉眼弯成月牙,“我们金丹交融。”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呀。”
呀他个球的呀,乔寒气狠,既然灵力伤不到他,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
她拉下虚云的脖颈,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唔——”怕吓跑可能在偷看的岳父,少年硬生生将惨叫改为呜咽。
讨厌,大师姐她怎么能这么粗暴呀。
在心里腹诽,虚云不停吸气。
一开始他还死撑,结果耳朵越来越疼,怕乔寒一气之下咬掉他的耳朵,虚云只得服软。
“不闹了不闹了”虚云侧着头,语气明显的讨好,“我真不闹了。”
见乔寒不打算松口,虚云可怜兮兮地道:“大师姐,耳朵掉了能重长,要是被岳父发现不对劲,咱们可就白费功夫了。”
犹豫了数秒,乔寒微微松嘴,“把岳父这个称呼换了。”
暖暖的气息吹在耳朵上,痒痒的,虚云瞬间好了伤疤忘了疼,支支吾吾不愿意。
乔寒作势又要咬,见真得躲不过去,虚云这才不情不愿,将岳父的称呼改为乔师叔。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虚云跟乔寒的同门情谊比纸还薄,但架不住他本人千方百计想跟乔辰沾亲带故。
懒得戳破,反正乔辰绝不会认可虚云的任何称呼,乔寒便任由他去。
只是这一次乔寒和虚云都失算了。
戏演了一整夜,乔辰却没有出现。
难道他还留在逍遥谷?
带着这样的疑问,乔寒传信给玉谷子,一番打听之后,得知逍遥谷并没有发现黑魔的踪迹,并且竹瑶刑满释放,去向不明。
全程坚持旁听,一步不肯离开的虚云心念电转,向乔寒提议做戏做全套。
“岳、不、乔师叔可能正在赶回丹云门的路上。”
想来想去,乔寒觉得虚云的提议尽管不怀好意,却也不失道理。
为了逼真,她夜夜和虚云前往假山。
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七天过去了,乔辰还没出现,北岩先找上了乔寒。
他没有直说自己发现他们俩在偷情,而是隐晦地对乔寒说:
“小寒,你与虚云既已情投意合,不如正式结为道侣,就不必背着人了。”
长廊下的虚云耳朵竖得老长,一听这话连连点头,连耳朵上的牙印都特别激动。
而他的反应,北岩看在眼里,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他询问虚云:“你的确清楚小寒她修无情道吧?”
“清楚。”虚云毫不犹豫甚至有点高兴,接话道:“杀夫证道的那种。”
死不死那是以后的事,重要的是先成为这个夫。
看着虚云兴高采烈的样子,北岩那句“你不害怕吗”默默咽了下去。
年轻的人想法他不懂。
可同为年轻人,乔寒也不懂虚云的想法。
不懂,但并不妨碍她拒绝。
“师叔多虑了,我与虚云只是同门。”
“那你们每天晚上出去”
“去采药。”乔寒一脸正气,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
北岩:......
就在他想戳穿的时候,虚云忽然凑到乔寒耳边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