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月端起碗喝粥。
饭菜的香味朝着几人飘去，他们嗅了嗅，感到了腹中饥饿。
再一瞅，虚空挂着的血条和饥饿值，都变成红色的了。
玩家们：！！！
怎么一上来就这么饿！
血条这么低还怎么打怪！
蓝呢！红药呢！我要氪金！
一瞬间，几个人慌乱了起来。
昨天刚上线的时候其实也有两个条在右上角挂着，但那会儿是满血状态。中间有过几回慢悠悠下降，没等玩家们注意到，自己就恢复了。
故而他们也没在意。
现在不一样，这会儿他们的血条都快见底了。
虽然知道血条没了人还是活着的，可种花家的人，都拥有一个屯粮癖好，见不得有什么东西是濒临“零”这个数字的。
一瞬间，十个人纷纷慌乱了起来。
云杉月：“……”
说实话，她还等着十个人低头道歉认错一会儿接受惩罚呢！
现在这是搞什么？
有什么危险发生了吗？
我很不解啊！
她无语：我错了，我还是忽略了你们的沙雕程度。
将筷子轻轻放下，云杉月干咳了一声。
玩家们没听见，依旧在彼此交谈询问对方血条状况，窃窃私语逐渐变成互相吐槽诉苦，声音越来越大。
云杉月：“……”
她面无表情，但内里很是心疼地随手拿了面前的一个小碟子，直接朝地上砸了过去。
“啪——”棕色的粗瓷碟子摔成了几瓣，随着重力和弹性自由飞舞，然后再落地、弹跳、落地、消停下来。
玩家们吓了一跳。
他们齐齐地看向了云杉月，表情很是震惊。
云杉月不缓不急地用手指在桌子上轻敲，微微扭头，微笑道：“继续啊。”
玩家：“……”不敢不敢。
这仿佛班主任的死亡微笑，那是人能承受的吗？
云杉月：“昨晚上大吵大闹，清晨睡得跟死猪似的，一起来依旧如昨日啊？各位的精力还挺不错啊。”
她声音很是好听，清脆中有着快意，咬字清晰，自有力度。
昨日玩家见到掌柜哄那个小妹妹时，绵言细语的，很是温柔可爱。
但此时，就极其可怕了。
女玩家感受到了云杉月轻声细语下隐藏的怒火，男玩家虽然傻愣愣的，在这个气氛中，也噤声不语。
——笑话，都摔盘子了！这分明就是生气的模样！
他们低着头反思，然后想起来这笔账的开头，是在昨晚上。
玩家们：“……”
其实他们打算今天早点上线，见到掌柜的时候，就装乖卖笑让她开心地把这件事情揭过。
你看，都过了一夜，肯定仇恨没那么浓厚了对吧？
万一掌柜是那种有仇当场就报的人，说不定都全然忘记了。
算盘打得特别好，但就是没料到，刚才又咋咋呼呼集体跑神了。
刘二勺：“……掌柜的，对不起，昨天是我们太兴奋了。”
齐大接道：“对的，这里太好了，我们没忍住开心。不会有下一次了！”
夏桃：“您放心！以后晚上了我们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发出一丝的声响！”
林久用力点头：“不会再有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表态。
云杉月半转着身体，右手肘搭在木桌上，手指轻轻地撑着自己的脸颊。
“真的吗？”她做作地惊喜道，“以后都不会有了吗？”
玩家们：“……”
他们面面相觑，左右对视，不知如何作答。
直男朋友这时就做出了代表性回应——ID为徐瓦子的可怜人，欢欣雀跃地当真了，他说道：“是的是的！不会再有了！您放心吧！”
话音刚落，就见其余九人怜悯地看向了他。
尤其是那四个女性玩家，恍若是看死人般。
徐瓦子很是莫名：“咋、咋了？”
他的视线在同伴和云杉月身上来回穿梭，一边是“你完了”，另一边是可爱卖萌，徐瓦子表示他很费解。
几个意思啊这是？
云杉月甜腻腻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这样的话，那你昨天和现在，就是故意的喽？”
徐瓦子僵住：“嘎？”
云杉月做作蹙眉：“很久没有遇到敢正面挑衅我的人了呢，没想到，我的伙计里就有这样的人才。”
徐瓦子慌张道：“不是、不、我、啊啊啊啊啊我做错了什么！！！”
他抱头痛哭，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其他玩家瑟瑟发抖，集体后退一步，让徐瓦子直面更凛冽的寒风。
宋嫂子缩在厨房门口，犹豫良久，还是没出来。
云杉月轻巧地站了起来。
玩家们再集体后退一步，连带着徐瓦子都有了这样的求生意识。
云杉月收了刚才的笑，不再故意掐着嗓子挤兑人。
“我昨夜回去的路上想着，但凡我有一瞬间睡不着，你们这群人今天就死了。”
她说话时眼神扫过众人，阴森森的视线配合着没有起伏的语气，很是骇人。
“但算你们幸运，”云杉月话锋一转，“我睡眠还挺好。”
玩家们长舒一口气。
云杉月：“放过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