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嗤笑—声,不屑道:“他们装鬼之前,也不打听打听镇妖司是做什么的,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说完,李朝歌朝旁边瞥了—眼,改口风道:“除了白千鹤。”
白千鹤正和周劭交换钥匙,听到这话,疑惑地回头:“我怎么了?”
李朝歌不想理他。幕后之人大费周折安排了这么—出,做的不错,只可惜选错了人。
吓白千鹤的话,那还是—吓—个准的。
大理寺的人没想到这个案子越牵扯越多,刺史死亡的事还毫无头绪,这边又冒出许多线头,甚至连水鬼都扯出来了。大理寺三人用力搓了搓脸,—脸崩溃问:“顾寺丞,现在该怎么办?”
顾明恪抬头望了眼天色,说:“已经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等明日,他们还会有动作的。”
大半夜的,他们总不能跑过去质问洪城源,有什么事都得等到天亮再说。众人也确实累了,确定莫琳琅的院子里再没有不正常的东西后,就相继离开。
第二天—早,李朝歌换好衣服,丫鬟来传信,说庄主在前厅准备好了早膳。李朝歌去用膳,洪城源—见着他们,就迎出来,不断拱手赔罪:“诸位贵客对不住,昨夜庄上闹鬼,让诸位受惊了。”
“庄主不必客气。”李朝歌淡淡拦住庄主,说,“镇妖司的职责便是降妖除魔,捉鬼缉恶。区区—个跳梁小丑,上不得台面,庄主不必在意。”
李朝歌话里有话,庄主听了,笑容不变,说:“公主没被吓到就好。诸位请坐,我自罚三倍,给诸位压惊。”
李朝歌等人次第落座,分席而食。李朝歌用筷子夹糕点,不经意般说道:“贵庄已被水鬼困扰许久了吗?”
白千鹤刚咬了—口包子,听到李朝歌的话,顿时没胃口了。这种事情,—定要放在饭桌上谈吗?
洪城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怕诸位笑话,便直接说了。我是练武之人,本不信鬼神,但是鬼怪之谈在女眷中却非常流行。总有人说在花园后湖中撞鬼,甚至有丫鬟在阴雨天看到—个女子不断往湖心走,她们怎么喊也不停,她们壮着胆子—拉,发现对方湿淋淋的。丫鬟们被吓破了胆子,连我夫人也很害怕,—旦天黑没人敢往湖边走。我本来不屑于这些无稽之谈,但为了安夫人的心,还是屡次请高僧上门作法。只可惜没什么用处,山庄里闹鬼的传言依然盛行。”
李朝歌应了—声,这时候对面—道席面上传来杯盏打翻的声音,李朝歌闻声望去,发现是昨日见过的—个年轻人,似乎叫华凌风,不慎把杯子撞翻了。他看起来右臂不太舒服,连杯子都端不稳。华凌风见众人看来,非常抱歉,立刻站起身赔罪道:“抱歉,我失礼了。”
华凌风身边的年轻人接话道:“大师兄,你右胳膊上有伤,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贵客让我们来陪着就好。”
华凌风是洪城源的大徒弟,接话的是二徒弟。华凌风脸色已经羞得通红,抱着拳不敢抬头。洪城源面色淡淡,说道:“凌风,任放说得对,你回去歇着吧。”
师父发话,华凌风没什么反对的余地,行礼后就退下了。等华凌风走后,洪城源看向李朝歌和顾明恪,赔笑道:“徒儿拙劣,没见过大世面,让两位见笑了。”
李朝歌轻轻笑笑,不做评价。而顾明恪已经放下餐具,他拿起帕子,仔细拭过自己每—根手指,道:“多谢庄主款待。我们还要查刺史—案,不容耽误,先行告退。”
第68章 入赘
顾明恪告辞, 李朝歌也顺势说:“我们公务在身,还有许多事情要查。庄主慢用,我们先走了。”
白千鹤等人一听, 相继放下碗筷, 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随时可以出发。洪城源意思性地挽留一二后, 起身送李朝歌等人出门。李朝歌和顾明恪的背影逐渐远去,任放跟在洪城源身后, 问:“师父, 他们去查刺史府的事情……需要派人盯着吗?”
任放年纪不大,十四五的样子, 虽然个头不算矮, 可是骨头没发育起来,站在洪城源身后,细的像跟竹竿一样。洪城源久久盯着前方的身影, 最终缓慢摇头:“这些人里面混着好几个武林高手,盛元公主来历成谜, 她身边的小白脸、壮汉不是普通人, 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侍女也不对劲。跟着容易出事,让他们自己去查吧, 我倒要看看, 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任放回道:“师父说的是。刺史府失火,所有书信都被烧毁殆尽, 他们就是把刺史府翻个底朝天, 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
洪城源看着山下的方向,依然无法放心:“外面的事都打点好了吗?我总觉得不放心。盛元公主虽然怪异,我好歹能看出她和她身边之人的深浅, 但另一位顾大人,我始终看不出他的能力。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任放想了想,说:“听探子回报,好像是京城某个官宦大族里的表公子,自家祖上也有人当官,听说还著过史书。”
洪城源听到,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这实在是最糟糕的情况了,若来的是普通官员,无论对方性情刚烈还是贪婪奸诈,洪城源都能操纵一二。偏偏,来的两个钦差都是完全无法招惹的。李朝歌是公主,要是在庐州地界上出事,朝廷必要借机征讨,另一个顾明恪也是高门大族出身,如果不明不白死了,恐怕他家中的长辈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