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鸢想起那句话,忘记是某位名人说过的,一切悲剧都是性格悲剧。胡娇如此,米执如此。岑绮绢,恐怕也是如此。
“法律不公平,法律只看表面。”米执激动地咆哮,“我不是坏人!岑绮绢才是坏人!左淼才是坏人!法律应该惩罚他们!”
米执被带出审讯室,左鸢跟在后面,心情沉重。米执走远了,突然又回头冲她喊:“左记者,不能让岑绮绢再害人!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左鸢停下脚步,纪天舟在走廊等她。见她出来了,他疾步走向她。两人凝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天舟说:“我们回去吧。”左鸢说:“我想去婶婶家。”纪天舟说:“明天再去吧,今天太晚了,婶婶和左鹂也睡了。”
左鸢说:“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我一分钟也不能等!”纪天舟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行,我送你去!”
夜深人静,街上的霓虹灯都已寂灭,只剩下警局门口的灯箱,还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左鸢一眼就看见小夏和徐图之站在门口。徐图之看见他们,忙上前对纪天舟说:“晓涟非要过来,我怎么劝都不听。”
这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不是叫小夏吗?怎么又叫小莲?左鸢感觉到来自入侵者的麻烦。
那个小夏站在徐图之的身后,怯生生地问纪天舟:“他为什么要杀我妈?他挟持我的时候,说我妈害死他女朋友,是不是真的?”
“事情很复杂,我现在也不方便向你透露。”纪天舟说,“你自己也受伤了,不该跑出来,快回医院吧!”
小夏继续问:“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我妈?我妈是不是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他?我妈不可能害死他女朋友的!我妈是好人!”
纪天舟说:“小夏,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他犯法,自有法律制裁他。你要做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阿姨在医院呢,她很需要你!”
小夏双目盈盈,泪光如星。
徐图之温柔地说:“是啊,晓涟,天舟说的对!你现在不该操心这些事,你操心也没用。这些事就交给警察去办吧。我们先回医院,好不好。”
小夏听话地点头。
徐图之又说:“天舟,还得麻烦你送我们!”“行!”纪天舟说,“车在那边,你们稍等,我先开过来。”
纪天舟去停车场取车,剩下三人站在原地,木桩子似的。
片刻沉默后,那个小夏说:“今天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岑晓涟。你叫什么名字,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别人主动打招呼,左鸢不能再装聋作哑,她笑笑说:“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叫左鸢,左右的左,风筝的鸢,浪潮新闻网的记者。”
岑晓涟说:“这不是举手之劳,这是救命之恩。你很勇敢!我很佩服你,也很羡慕你,真的。”
第100章
纪天舟的车子驶过来, 他冲三人喊:“上车!”
徐图之拉开后座的车门,让岑晓涟先进去,然后自己也进去。副驾驶当然是留给左鸢的位置。
这时候, 陈敬谦的车也驶过来了。左鸢忙挥手示意停车。陈敬谦的脑袋伸出来。“啥事, 大记者?”
“你不是说今晚要去找小可的吗?赶紧去吧, 时候不早了。”左鸢一边说, 一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了。
陈敬谦的求生欲很强, 他冲纪天舟说:“我先送左记者回家啊,我给你打电话啊。”左鸢一拳头捶在他的肩膀上。“快开车。”
陈敬谦和纪天舟先后驶离警局。
徐图之看看岑晓涟,又看看纪天舟。“天舟,左记者是你女朋友吧?”“啊!”纪天舟说,“是的!”
一股微妙的气氛在车内蔓延。
“什么时候认识的?”徐图之问, “没听你说过啊?”“认识大半年了!”纪天舟说:“没机会告诉你说。”
“才认识半年就在一起啦!够快的!”徐图之又问,“是不是有结婚的打算?到时候可别忘记给我们喜帖。”
夏霁打开车窗, 冷风猛灌,她抵不住咳嗽了几声。纪天舟忙关了车窗。徐图之脱下自己的大衣,想披在她身上。夏霁说:“我不冷。”徐图之说:“你现在是病人,听话。”
陈敬谦把车开得飞快。左鸢说:“你这么着急见丁小可啊!注意安全!”陈敬谦说:“别阴阳怪气的, 我是为你好, 带你逃离尴尬的境地。”左鸢说:“尴尬?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陈敬虔就是要逗左鸢。“你为什么要坐我的车?我的车香吗?”左鸢被人戳破心事,气急败坏。“你停车,我下去!”
陈敬谦一听这话,忙收起他的不正经。“别别别, 我向他承诺平安送你到家的, 我必须完成任务。你饶了我吧!”
两人静下来。陈敬谦又无话找话说:“岑绮绢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问我?”左鸢说, “这事怎么也轮不到我管吧!”
“刚才审讯的时候,我就想这事还真得你管。”陈敬谦说,“如果米执所言属实,那么被岑绮绢控制的人绝对不止一个胡娇,不止一个左淼。岑绮绢的势力范围也未必限于政界。可是怎么查呢?突破口在哪里呢?我觉得,从左淼开始,是最好的选择。”
左鸢沉默。
陈敬谦又说:“米执所言,的确匪夷所思。但是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岑绮绢的公司真的还在运作,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