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你平时想怎么闹都随你,至于闹到自-杀?”
“你就这么恨我?宁愿自-杀也不想看到我?”
“想离婚可以和我说,何必用这种方式?”
斥责声从她头顶传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傅庭礼这么生气,愤怒、冲动、惊慌,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姜虞有点委屈地皱了下眉,想辩解,可她戴着氧气罩,说不出话来。
不是啊。
她不是故意给他找不快的。
她只是想回到属于她的世界而已,并不是因为讨厌他。
“病人需要静养,家属不要那么冲动。”
医生和护士拦住傅庭礼,在他和姜虞中间形成一堵人墙。
几个护士把他推出病房,傅庭礼靠在走廊的墙边,无声地将拳头砸在上边。
——他没想过姜虞会用这种方法结束冷战,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失控的一天。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是利益结婚,明明想要放她自由。
可是见她脸色苍白地躺在浴缸里,满地血污时,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明明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互不相扰是他认为最合适的婚后生活。她有事没事就给自己惹麻烦,本该觉得厌烦的。
可那一瞬他竟然开始害怕失去她了。
——敢用这种方式和他抗议?
傅庭礼垂下眼帘,浓稠的眸色不见一丝光亮。
他冷笑一声,轻轻摇了下头。
想让他放手?
不可能。
医生帮姜虞检查完身体后,将情况告诉傅庭礼。
他再三劝傅庭礼不要冲动,傅庭礼淡声应下。
回到病房里,姜虞看向他,眼神有些讨好的意味。
她知道他在担心自己。
她用没有吊针的那只手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傅庭礼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了。
他叹口气,伸出手。
姜虞抓住他的掌心,眼睛轻轻弯了下。
傅庭礼恢复往日那副淡漠的表情,冷声问:“还做这种自残行为么?”
像是在训诫小学生。
姜虞摇摇头,费力地吐出一个字。
虽然听不太清,但傅庭礼知道她说的是“疼”。
他轻哂一声:“还知道疼?”
姜虞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不仅疼,刚刚医生还说可能会留下疤,真是得不偿失。
傅庭礼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又问:“你是想离婚?”
姜虞眨眨眼,正准备摇头,便听他继续道,“别想了,我不同意。”
姜虞又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是夜。
姜虞已经睡熟。
她抓着傅庭礼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傅庭礼睡得很轻,听到姜虞的呢喃,他从梦中惊醒。
姜虞还抓着他的手,细密的汗珠沁在掌心。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噩梦,姜虞的额角全是冷汗。
他起身,帮她拭去额角的汗珠,隐约分辨出她喊的是“阿礼”。
傅庭礼微一怔愣。
他没记错的话,她总是下意识地这么喊自己。
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了?
可他婚前查过姜虞,没有过任何恋爱经历。她对感情的洁癖程度和自己没有多大差别。
连男朋友都没有过,更别说有个和他名字相差无几的念念不忘的人了。
可他又觉得她喊的并不是自己。
好像透过他,姜虞总能看到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拥有她的全部爱意。
想到这里,傅庭礼不由地蹙了下眉。
如果是这样,他更不可能放手了。
-
姜虞在医院疗养几天,终于平安出院。
不过如医生所说,她的手腕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疤痕,成为她完美的身体上一道无法磨灭的败笔。
姜虞看看手腕上那个疤痕,委屈极了。
早知道就不用这种方法自-杀了。
回家第一天,傅庭礼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回了主卧。
姜虞震惊了:“你……你干嘛?”
“医生说你精神状态不好,为了防止再发生自残行为,有必要时刻看紧你。”
“我、我不会再自残了!”
傅庭礼笑了笑:“怎么?夫妻同房很奇怪?”
姜虞往后躲了躲:“姓傅的,我觉得你精神状态才不正常!”
“我当然不正常,我妻子为了离婚宁愿自杀,你觉得我会正常?”
姜虞:“我说了,我没想离婚!”
“那你是为什么?图好玩?”
姜虞瘪了瘪嘴:“……算了,不想理你。”
又不能把实话说出来,他更得觉得她精神不正常了。
姜虞给他让出一边床:“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告诉你,别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是不会同意的。”
傅庭礼似笑而非:“姜小姐,夫妻有夫妻该做的事情,况且你不是答应我母亲今年备孕?”
姜虞:“……骗人的话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