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妧听话又顺从,乖乖趴在他怀里不出声,只左手小心地护住自己的酒壶,不让里面的美酒撒出来。
“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与我继续在一起呢,那样我们就可以多快活一段日子了。”
她靠在容泽胸口,娇声抱怨。
容泽以为自己早就认清现实,却依然觉得心口血气翻涌:“与你继续在一起,然后你一边追逐燕晗,一边喜欢我?”
清妧不以为意:“那有什么关系,我们相处得开心就好了。”
容泽嗤笑一声,先前有些迟疑的手,毫不留情地将捆仙锁捆到清妧身上。
“我就不该怜惜你,你这个人,根本没有心。”
捆仙锁细细一根,缠在她腰间后很快隐形,清妧惊奇地在自己腰间摸了又摸,发现没了后可惜地摇摇头,又想起自己话还没说完。
“谁说我没有心!我也是很难过的……可是你的情劫任务完成了,我总不能、总不能放着另外两个任务不管啊,只能先抛弃你。”
“而且燕晗也比较有新鲜感。”她认真地补上一句。
容泽没顾上这句,只捉着她的手问:“情劫,什么情劫?”
“就……”
清妧打了个酒嗝。
“你们这些孤辰寡宿的情劫嘛,你们为凡间做了这么多,我们这些做神仙的,总不好看着你们世世孤寡。”
“神仙?”
容泽目光深沉地看着清妧,分明觉得她在说胡话,却又因她话中逻辑而产生几分动摇。
“是呀,想不到吧。我的原身可是一条红线,是天上最后一个集天地灵气而生的自然神!”
她说到这里停下,期待地看向容泽。
容泽唇角勾起一个冷笑,却还是捧场地说了一句:“不错。”
“什么不错,是很厉害。你知道凡间为什么没有修士飞升了吗?因为仙界的仙位满啦!你们上去也没有地方了。所以,你再怎么修炼也成不了神仙,而我,天生就是神仙!”
她这话骄傲又有优越感,对上容泽的眼神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然后乖乖窝回他怀里噤了声。
容泽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垂眸思量片刻,轻声道:“继续,既是神仙,你为何下凡。”
他一问,清妧又立马从他怀里坐直,兴奋地讲:“凡间有很多孤辰寡宿,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世世孤独,但是又为凡间做了许多贡献,月老便让我下凡,为你们制造情劫。”
容泽开口:“你说喜欢我,对我好,都是因为情劫?”
他的声音太轻,以致于清妧觉得他在温柔呢喃。
她嘻嘻笑道:“是呀,这番情劫过后,你就与其他人一样生出姻缘线,下一世我就可以为你牵线啦。”
“呵……”容泽觉得荒谬,“燕晗也是?”
“是啊,而且燕晗也开始喜欢我了,你看!”清妧拿出落情簪,向他展示那一片开始变粉的花瓣。
容泽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这支簪子时,簪顶的三片花瓣都洁白澄澈,而今一片已经如桃花般嫣红,一片也有了淡淡的绯色。
从颜色判别感情深厚程度么?
他没有再多看那支簪子,只捏起清妧的下巴问:“所以,你有三个情劫对象,等燕晗如我一般陷落,你便再抛弃他,投入另一人怀抱?”
清妧点点头,反应片刻又摇摇头。
她挣开容泽的手,把落情簪小心放好才道:“燕晗有后宫三千,应该不会像你这么小气。我可以同时喜欢他们两个。”
她瞥了容泽一眼,似有埋怨:“其实我可以同时喜欢你们三个的。”
容泽静默半晌,再开口时,话里没有半点情绪:“你是红线所化,还如此玩弄他人情意?”
“我没有玩弄啊,是你们都不懂!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你们不该拿世俗的条条框框去框住它,享受爱情的快乐,才是对这种美好最大的尊重。”
清妧抓着他的手,认真捍卫着自己的理念:“爱情不是枷锁。”
容泽轻蔑一笑。
“你只是单纯的自私罢了。”
清妧还要与他分辨,他却又抛出一个问题。
“若是没有月老的任务,你会喜欢我……和另外两个人吗?”
清妧小鸡啄米点头,“会呀,你们三个都是我亲自挑的。”她狡黠一笑,“挑得最好看的三个。”
“如果这种方法可行,其他孤辰寡宿也是要拯救的……虽然他们没你长得好看,但我也要尽到红线仙的责任,总不能让月老这个糟老头子去……”
清妧开始说起月老宫的差事,说着说着,又说到很期待另一个孤辰寡宿……
容泽静静听着,终于知道了所有真相。种种悲凉、黑暗、晦涩的情绪互相交缠,最终包裹着他残破的心,一起沉了下去。
为他们生出红线?
明明是她享受着一切快乐,还冷眼旁观他们的沉沦。
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他收回捆仙锁,像是不曾有过囚禁她的念头般,食指轻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是谁?”容泽紧紧盯住她,让她无所遁形。
清妧看不出他眼中的危险,只沉迷于他水墨画般美丽的容颜。
“雪莲花。”
容泽:“雪莲花?”
“嗯,”清妧重重点头,“容泽,雪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