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各种灵植滋养了三天,原本就如同上等暖玉的皮肤此刻更是白到透明,升腾的白气让他冰冷的五官变得无比柔和,一头黑发更是湿漉漉的散在身后——
正是最能打动清妧的,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等着清妧再次对他“情不自禁”,却不料清妧只是握着他的手,用灵力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番他的状态,然后便收回手来,轻舒了一口气。
“好像灵脉都恢复了,师叔还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清妧看着他问。
容泽收回来的手无意识动了动,然后轻声道:“我已无事。”他再度拉起清妧的手,“这几日你辛苦了。”
清妧一愣,立刻又重新笑道:“是呀,我可是一刻钟都没有停歇,一直在小心看护着师叔,师叔一定要给我点奖励才行。”
“好,你想要什么奖励,都依你。”
容泽侧过头,让颈部线条展露地更加清晰。他现下看清妧是仰视,配上他此刻安然恬淡的表情,十足的任君采撷。
清妧眼中不出意外地闪过惊艳。
容泽看着她站起身,眼中划过一丝暗芒。
在浴室里,似乎不太合适,也不太方便。不过……清妧应该喜欢这样。
能让她印象深刻便好。
容泽脉脉地注视着清妧,等着她主动凑上前来,却不料她找了块毛巾放到他手边,然后毫不留恋地走出了房屋。
“师叔等我一下,我去让王妈妈给你准备吃食!”
留下这句话,清妧便飞也似地离开了。容泽错愕地转过头,只来得及看到房门快速被人合上的画面。
手里的毛巾温暖柔软,替换的衣服也早已备在一旁,尽管他这三天没有睁开过眼睛,但也能感受到清妧对他的照料。
可是……她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了么?
这个念头一出,便被容泽快速压了下去。
他说不清这股烦躁是为了什么,却知道只有马上看到清妧才能缓解他的慌乱。他起身穿好衣服,烘干头发,然后便匆匆来到正厅。
“丢一颗固灵丹进去,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凌波草的功效,师叔灵力没有完全恢复,吃点这个有好处。”清妧一边跟王妈妈一起摆菜,一边念叨着,“这道盐井醋鱼就别放了,总得留几道师叔爱吃的菜,不然岂不是成吃药了……”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正好望见容泽走过来的身影。
容泽若无其事地笑着,眼神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清妧。
——清妧看他的眼睛里仍有亮光,她不会不喜欢他。
她方才走的那么急,一定是因为这几天她也累了,需要休息,没有兴致做那种事。不是因为对他失去了兴趣。
心中似有大石落地。
容泽轻呼出一口气,走上前与清妧和王妈妈一起布置桌子。
待王妈妈走后,两人便坐下来一起用饭。
清妧不停为容泽布着菜。
“师叔,这个鱼是你喜欢的。”
“吃点凌波草加快灵力的恢复速度……”
“再喝点汤吧!”
他们之间,似乎一下子掉转了位置,被照顾的那个人变成了容泽。他想要为清妧夹个菜,都没有寻到空子。
容泽淡笑着将清妧的关怀照单全收,垂下眼帘时,眼睫却忍不住轻颤了几下。
清妧从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联想到清妧对他不再有欲望,刚刚静下来的心再次乱了起来。
他克制着内心各种纷乱的想法,乖巧地吃着饭,努力不让清妧察觉分毫。落在清妧眼中,却是他刚刚泡完药浴不久,还没有恢复好元气,更加勤快地为他张罗起来。
她没有照顾过人,便是要追求别人,也没有细致到这种程度过。可是如今对着容泽,一切却是自然而然。
她会考虑容泽重伤初愈要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会想要为他准备些喜欢的菜肴讨他欢心,也会第一时间留意到他想喝汤还是添饭。
在容泽疗伤的这三天里,她终归看清了容泽对她的不一样。
可是这种不一样到什么地步,她又会不会再对其他人产生这种不一样的感情,她还没能确定。不过……反正已经答应容泽再留在他身边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她总能确定的。
两人正吃着饭,院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仆役开门后前来通传:“老爷,一位姓严的公子说与您有约。”
容泽面不改色地放下汤碗,淡淡道:“我身体不适,形容不佳,暂不方便见客,请他们回吧。”
他说完看向清妧,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清妧虽然一点也没觉得他“形容不佳”,却还是下意识点点头。
仆役得令正要退下,便听院中传来了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
“国师身体不适,多是为楚国奔波操劳,在下更应该来探望一番了。”
身着紫色长袍的青年缓缓走入屋内。即便是穿一身普通长袍,燕晗身上也始终萦绕着卓尔不凡的矜贵。几日不见,他那张优雅俊美的面孔似乎更加精致,更加让人无法移目。
清妧感受着自己对燕晗外貌的喜欢,对容泽在自己心中的特殊性更加不确定了。
她的视线在燕晗脸上停留片刻,便又挪回容泽身上。
容泽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只冷冷道:“不请自入,便是燕王探望人的方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