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这个，大家对顾晼更是好奇了。要说何导片场不训人是奇迹，那么何导对顾晼的态度，简直是宇宙第一大奇迹。
第五天，第六天……
到了第七天上，陆煊试探着请何明义同他们一起吃，这样也避免了送来送去的麻烦。顾晼愣了愣，有点恍惚，却也没拒绝。于是何明义就这样带着点兴奋和忐忑地坐下了。父女俩全程无交流，但氛围尚算可以。
第八天，陆煊开始搭桥，和顾晼说两句，又和何明义说两句，问得都是片场的事，或者演戏导戏上的事。一来二去，何明义和顾晼也就渐渐说上了。这是他们的专业啊！陆煊那是个外行！
第十天，父女俩已经能够做到没有陆煊开口，也主动说上一些了。
第十五天，父女俩已经能侃侃而谈。陆煊看得出来，除了一个暂时还说不出口那句爸爸，一个不敢当面喊妙妙的小名，其实两个人相处已经有了正常父女的模式。
第二十天。
顾晼咬着筷子眼神游移，看看何明义，又看看陆煊，这副模样已经持续了十来分钟了。何明义与陆煊对视一眼，见对方摇头也是一脸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神色，咳了一声，“怎么了？”
顾晼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直接开口。
“我们要不了几天就杀青了。杀青那场拍的刚好是我从感业寺回宫的时候，有个丫头角色，小酱油。就一幕，没几句台词。之前不是说好，别人来客串，算是彩蛋，当吉祥物，可后来说档期有问题来不了吗？我想着能不能让梁思言上。”
“梁思言？”这下陆煊和何明义都愣了。这位似乎好像和顾晼有过节吧？
“华海艺人部向来不太行，业内都是知道的。好容易出了我和梁思言，业内还关注了好长一段时间，觉得华海艺人部要起来了。可现在梁思言……”
因为陆煊当时的凌厉手段，梁思言从二线巅峰一下子退居三线开外。这也不是说陆家一手遮天，只是梁思言虽然有些优点，却并没有十分特别的才能，不足以让别人为她冒可能得罪陆家的风险。
“我当初和公司签的五年，如今还剩一年多。我若是走了，公司艺人部没有能撑得起来的人，这几年培养艺人部花的心血恐怕就白费了，得重来一次。虽然现在下面的几个新人，也有比较不错的，可要起来也需要时间。不如直接拉拔一下梁思言来得快。”
顾晼一叹，“其实说起来我和梁思言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她这些日子也挺安分。我们两个人当初为了争资源争地位互有出手，也不能单纯地说谁对谁错。可毕竟她让我很不愉快过，所以我并不打算原谅。如今我为胜者，也不想以高傲的姿态炫耀。
只是，华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合约到期后，是打算自己成立工作室单干的。我只是想着在临走前为公司做点什么。也算是稍稍还了公司的情。”
顾晼看着何明义，“你的地位高，面子大。就算只是个龙套酱油，有几句台词，对于梁思言这样地位的女艺人，也可以发个通稿好好吹一吹了。以后试镜别的导演的戏，履历上写上去也好看很多。”
最重要的是，表明一种态度。
看，能客串何导的片子，说明何导待见啊。
看，能和顾晼合作，说明之前跟陆家的误会算是过去了啊！
只是……顾晼咬着筷子，梁思言是陆煊亲手打压下去的。现在她出面把梁思言推上去，在外人看人，似乎有点打陆煊的脸。
再说，谁不知道，何明义片场内片场外，完全是两个人，他的电影，每个细节他说了算。她现在似乎是要走后门……
顾晼在这头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陆煊和何明义二人却半点不觉得这是什么事，纷纷点头，“可以啊，你考虑的挺不错的。”
“是啊，你对自己的规划挺好。”
“对，按你自己的心意来就行。”
顾晼懵逼，她并不是在为自己的规划寻求他们的意见好吗？
“所以，你们同意了？”
陆煊轻笑，“你不提，我都忘了梁思言这号人了！”
顾晼翻白眼，果然贵人多忘事。各大导演投资方不敢力捧梁思言，给她好角色，即便用也只是配角或班底不怎么样的小制作，就是怕你这位大佬不待见迁怒。结果，你压根把人给忘了。还真是……气死人啊！
顾晼又看向何明义，何明义十分疑惑，“一个没几句台词，就一幕戏的酱油而已，演技也不需要多好，我难道会为这个计较？”
顾晼再次语塞，咬了咬筷子，那幅模样说明了一切。
何明义有点惊讶，“我有那么不好说话吗？”
顾晼望天，“你知道自己什么人设吗？”
“人设？”
一大把年纪的某导演表示，这个词我听不太懂。
“圈内圈外所有人都在说。”顾晼咳咳清了清嗓子，模仿起来，“何导啊？下了片场，那是绝对的好好先生，再好说话不过的人。可在片场啊，那就是活阎王，千万别去惹他，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千万别向他说什么潜规则塞人，就是龙套也不行！他翻起脸来，妈不认！”
那抑扬顿挫的语气，夸张娇作的表情，陆煊差点逗笑了，可想到这是说的未来老丈人，硬生生把笑意堵了回去。
何明义满脸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